,只听有人笑了声:“可我听说,扬州最危险的去处,也正是那些烟花之地。”
众人看去,见说话的是个道士。
他穿着一身道袍,旁边摆着一柄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一柄除妖剑。
这样的人,在伏龙村并不稀罕,当然都是来求仙的。
“哦?”客商道,“怎讲?”
道士也不遮掩,道:“我听闻,那些秦楼楚馆里藏着许多妖怪,白日里幻化作皮相上乘的男男女女勾引来往路人,吸净阳精之后,即弃尸荒野。足下所看到的那些美人,说不定就是妖怪变的。”
这话出来,众人更来了兴致。
“此事我也听过。”另一人道,“我有一回路过运河,听船工说,他们曾在江里见过好些苦主尸首。被人发现之时,就泡在江水里,却整个人都干了,仿佛枯木一般,啧啧,惨不忍睹。”
那客商却一摆手,道:“莫吓人,这都是捕风捉影的流言,朗朗乾坤,哪里来的妖怪。我等走南闯北之人,馆子去得多了,也不见谁就这么遭了秧。”
“就是。”另一人附和道,“在那等去处,只怕美人们掏空钱袋的本事比妖怪吃人还厉害几分。”
众人笑起来,七嘴八舌继续议论。
那道士也不多言,拿起杯子喝着酒,目光却倏而瞥向一旁,定了定。
一名小婢正端着盘子,走过来送菜。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梳着双鬟髻,眉目清秀。
对于众人说的奇闻异事,她似早已见怪不怪,毫无异色。
发现道士盯着她,少女眨眨眼,也不回避。
“客官可是要添菜?”她问。
道士没答话,却向柜台那边的曹福看一眼,不阴不阳地笑了笑:“不想这自在居,地处堂堂伏龙仙山脚下,竟也藏妖纳怪,着实教人意外。”
听得这话,众人皆露出讶色。
可说时迟那时快,那道士的除妖剑已经出鞘,竟直取少女心窝。
那少女身形一闪,除妖剑直直钉在地上,火花飞溅,将平整坚硬的地砖生生击出一个坑来。
一时间,客人们慌张逃开,道士并不放弃,还要再取那少女,突然,飞在半空的除妖剑像是失了气力一样,落下来,“铛”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位客官。”曹福冷眼看着道士,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没有了踪影,“有话好好说,动粗做甚,可知这是什么地界?”
少女此时已经一脸煞白,躲在曹福身后瑟瑟发抖。
“山人自然知道这是何地界。”道士收了剑,朗声道,“伏龙仙山,南海仙翁居所,我等怀着朝圣之心,千辛万苦渡海前来,自见不得妖孽横行,藏污纳垢!我乃正道弟子,一生除妖伏魔,为人间除害,岂可任由这等妖物在眼前横行!”
“你才是污垢!”少女气愤地骂一声,“我又不曾作奸犯科,你凭什么打我!”
曹福示意她别说话,对那道士笑了笑:“客官说得不错,我这伙计,确是精怪所化。”
其余客人听着,都把目光朝那少女看去。几个初来乍到的也跟着面色一变,躲到边上。
“不过么,”曹福道,“客官想来不知,海南仙翁早已经定下了这岛上的规矩。无论仙人凡人还是各路妖魔,只要不惹是生非,不加害他人,皆可在此地驻足。我这伙计,在此地生活多年,从不曾坏了规矩。”
那道士神色沉下,指着曹福道:“岂有此理!妖魔鬼怪皆为秽生之物,人乃万物之首,取它们性命,犹如行路吃饭,乃合乎天理!”
“这是客官的天理,却不是这岛上的。”曹福道,“天生万物,无论是人是妖还是魔怪,在这岛上皆不问出身同等对待。”
说罢,他话锋一转,不紧不慢道:“倒是客官,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出手伤人,这可是犯了岛上的忌讳。”
那道士神色一变,还要再说,门前忽而来了两个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