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莫名让人感到一股寒意。
蓁蓁定了定神,望着他的眼眸,倏地勾起了红唇,“陪着我?说得好听。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他沉默了。
少女站在那里,执着地去看他的表情。
只是他微微偏过头,长睫垂落,遮住了眸中的情绪,只露出白净的侧脸。
鼻若悬胆,上面却清晰挂着汗珠。
他不跟她对视。
“那日,是我逾矩,”他唇色有些苍白,微微一动,“若你愿意出宫,我会以正妻之礼,三媒六聘……”
三媒六聘……一个吻,他就想娶了她?他这个人,究竟是古板到了哪种地步?
蓁蓁愈发不可思议了,她看着他,难道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抚平所有了吗?
那些伤害,就都不会存在吗?
反正她现在忘记了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了,他不会这样以为吧?
“届时,我……”
蓁蓁却毫无犹豫地打断他,“大人,你恐怕是想错了。我呢,是不可能嫁给一个寒门之人的。”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宁愿做天子的妾,也不做你白雨渐的妻。”
宁做天家妾,也不做他的妻。
白雨渐僵在了那里。
任何男人,都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羞辱。
他霍地看向她的眼底,眼尾微微发红,手指捏在一起,攥得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
蓁蓁看着看着,忽然笑了。
“既然如此,白大人,我们的谈话也该结束了。反正,宫里总会来新的编撰,对不对。不是你,也会有黄雨渐、刘雨渐,总有人会答应我的要求的。“
总有人会答应。
她也会用那样的手段吗。
也会抱着那个人、冲着那个人笑吗?
少女天真地笑着,抚了抚衣袖,推开男子便要往外走,却是忽然天旋地转,被他扯进怀里,压在身.下,一个吻疾风骤雨般落了下来。
这个吻裹挟着巨大的怒气,他甚至毫无犹豫,直接顶开了她的唇瓣,探了进去。
她的手使劲推拒,却是半点都推他不动。
她的嘴唇发麻,几乎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额头的汗珠,滴落在她的眼尾,顺着那滴泪痣滑下,就好像是她流出的眼泪。
他稍微分离了一瞬,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清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还要说吗?”
他哑着声问,蓁蓁抿了抿唇。
她的嘴唇火辣辣的,恐怕是破了皮,她心里着恼,冷冷将脸偏往一边。
平复着呼吸,一时间没有什么话说。
刚才那种缺氧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他抱着她,抱得那样紧。
湿透的衣衫紧紧相贴,蓁蓁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炙热,她皱着眉,心里有些抵触。
“别动。”他说,声音沙哑得可怕。
室内只剩下沉沉的一呼一吸,夹杂着淡淡的药香,缭绕在周围。
好一会儿,直到外面雨打窗棂的声音,从噼里啪啦,变成滴答、滴答。
他才缓缓把她松开。
白雨渐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散了下来,那一直紧紧掩着的衣领亦是乱了,露出有些苍白的皮肤。
他的神情,看上去比之前阴郁了一些,像是在墨汁中浸染过了一般。
月色倾洒,她缓缓坐起,并没有管衣衫如何不整,轻薄的外裳滑落,露出一点圆润的肩头。
不过是被他压着亲了一下,就好像被欺负惨了,嘴唇、鼻尖红红的,眼角也有点红。
少女的衣衫宽大,腰间的系带也散了,愈发显得腰肢纤细若弱柳。
手腕上,还有他留下的指印。
她皱了皱眉,舌根发麻,喉咙也痛。
她看着他,说:
“给我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