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昭倒是没有防备,接过话梅给随云烟。
“管师侄,多谢。”随云烟吃了一颗,初时只觉得酸涩无比,五官都要簇到一起,不过很快,那酸劲儿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唇齿盈香,清新透彻带着些甘甜的气息深入肺腑,反胃的感觉顿时下去了大半。随云烟眉间的不适散去,连眼神都明亮了起来,“管师侄,这不是普通的蜜饯?”
“这是我三师妹腌制,给我防晕船的,她这方面向来有巧思,具体的我也不懂。”管青柠把剩下的也送上,“既然随师叔觉得管用,便都拿去吧,我也用不上。”
随云烟犹疑片刻,明知不该,却压不住胃里一波波的难耐,到底还是接过。
“管师侄,不瞒你说,这几日我因水土不服受了不少罪,那我就……谢过了。”
管青柠笑笑:“小事。”
“等等。”见管青柠转身,暮云昭又喊道,不过经过这一打岔,兴师问罪的气势也散了,只是仍有几分按捺的不满,“管师侄,多谢你。只是……恕我不能认同你的所为,你既已彰显了大度,何必又单单为难我师弟和两个侄儿,就只是因为他们得罪过你?”
管青柠抚了抚被风吹散的鬓发,态度平静:“我如何为难他们?”
“你独独不带他们上船,给他们难堪。”
“师兄……”随云烟拽了拽他的袖子,指了指船舱侧面的木牌,上面写着:十二座次。
这船虽漂亮,却和望山的船不一样,一看就是游船,不能远航不说,人稍微多一点怕是都不安全。灵珠岛派这船来接贵宾,是为了表示隆重,就没打算载太多人。算上管青柠和昆吾剑君,再刨除灵珠岛弟子,到随云烟为止,十二人刚好。
管青柠说“满员”了,从安全角度着想,其实也没什么错,难不成船到海中央,再叫人御剑吗?
暮云昭一时语塞。
管青柠扬了扬唇角:“暮师叔,您也的罪过我,我若存心报复,可不止于此。”
云离峰上,暮云昭口口声声指责她被凶兽所控制,要诛杀她的事,她可没忘。只是那次上山,随云烟在安排住处时,对元灵宗多有照顾,她还一个人情罢了。
她转身离去,没走两步,却感到一股气流擦着她而过,朝甲板上众人而去。
众修士察觉到一股强劲的敌意,下意识起势防备,那气流却如微风拂过众人,只带起发丝清扬,并未伤及分毫。独独站在最中央的随暮二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至船尾,撞在船舷上。大约十步的距离,明知有危险,却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连船身都被这股力道撞得摇摆不堪。
待气浪退去,暮云昭扶着随云烟好不容易站稳,总算没摔得狼狈,他怒而抬头,对着船楼顶上长身玉立的昆吾剑君:“剑君这是为何?”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楼船上方居然还站着一个人,凭风而立,飘飘然不似凡人。上次品剑会,众人早早被遣散,未曾得见昆吾剑君仙姿,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清楚这位传说中的大能是何样貌。
殷昉居高临下,声音清冷宛若云外之雪,“越界一步,后果自负。”
说完,剑君飘然而下,落在船头,似是眼不见为净。
这话显然是针对剑宗的人说的。在暮云昭和随云烟脚下的甲板上,被剑气刮出一条笔直的白线,似结界一般将二人逼至角落,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众人面面相觑,丹霞宗的小弟子小声问道:“师姐,我们在界外,这怎么办?”
丹霞师姐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界外”,只有剑宗那二人被“圈禁”,微微松了口气。
“没关系,那二人得罪了管师妹,剑君才会不高兴。”
“对对,”小弟子忙道,“我们是管师姐邀上来的,我们和管师姐好着呢。”
……
管青柠这会儿顾不上别人,一路小跑到船头,看到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