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司,审讯室内。
罗明坐在老虎凳上,王安石坐在他的对面,墙角的几个火盆烧的啪啪作响。
因为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清楚,罗明也不等王安石发问,主动便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该走的流程走完之后,王安石令人松开了罗明身上的绳子。
“罗营长,看看没什么问题,就按个手印吧。”
罗明也不看口供,直接按了一个手印,这番敢作敢当的态度,就让王安石非常的欣赏。
唉,可惜了!
心里暗叹一口气,王安石令人将口供存档,而后便道:“陆军第一团三营营长罗明,因你违反禁令造成严重后果,故,革去军职,判处一百军棍,发配盐州。”
王安石将判决书放在罗明面前,看着革去军职四个字,罗明泪流满面。
投军这半年来,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最为开心的时候,在这里,学会了认字,学会了许多的本领。
如今一切都将远离他,仿佛大梦一场,罗明心里这个悔啊。
颤抖的在判决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罗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出来。
王安石摇摇头,拿起判决书便走了出去。
“行刑的时候留点手。”
审讯室外,两个宪兵点了点头,王安石这才放心的将判决书拿去存档。
王安石也是军伍出身,对罗明,他心里还是很欣赏的,要是不吩咐一句,一百军棍下去,估计罗明也不用去盐州了。
这一次的泄密,倒霉的不止罗明一个,银行的宋周贺,被李承乾严厉训诫了一番,同时,将他从行长变成了副行长,而周百堂,则被免去了经理之职,要不是他的业务能力出众,定然会被开除。
处罚力度之重,让他人都是感到一阵胆战心惊,幸好他们不知道这等机密之事,要不然,估计也会不当回事。
……
次日,王安石当着西大营数万士卒的面,先是宣读了罗明一事,而后又将昨天抓的那些人,当着众人的面,集体砍了脑袋。
浓厚的血腥味让所有人心里一紧,军法和宪兵,就这样让他们深深记在了脑子里。
泄密之事就这么处理完了,换钱工作也完成了一大半,之前许多人将家里搬之一空,在换完新钱后,他们直接跑到市坊,将之前卖的,又都买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有不少钱又都回到了李承乾的口袋里,但跟亏损相比,也是杯水车薪。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承乾就是一阵牙痒痒。
……
阿嚏,阿嚏……
崔博文连打几个喷嚏,流出了不少鼻涕,这要搁之前,他用来擦鼻涕的定然是上好的丝绸手帕。
但现在,崔博文随意的用手一抹,然后便用衣服擦了擦。
这位崔家二爷,现在穿的是遍布补丁的粗布麻衣,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双眼淤青,头发也七零八碎的,甚至有几捋还冻在了一起。
这幅脏兮兮的模样,活脱脱一副乞丐打扮。
这时候,就是站在崔康面前,崔康也绝对认不出来他。
崔博文拄着一捡来的粗树枝,一瘸一拐的走在驰道上,离开三里营之后,崔博文不分昼夜片刻不停的赶着路。
他知道崔氏生绝对是被抓了,虽然崔博文觉得他不一定有胆子供出自己,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崔博文不敢赌,要是落在李承乾手里,定然没有好下场。
念及李承乾,崔博文也是一阵牙痒痒,这个该死的东西,好端端的搞什么马籍令。
想买马,还得去官府办个马证,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要是这个狗屁规定,他买匹马,现在估计都出了灵州地界,更不会碰到劫匪了。
想到劫匪,崔博文心里更是一阵怒火,这群王八蛋,不仅将他身上的钱抢之一空,连衣服都抢。
被人扒个精光,他崔二爷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