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明好好躺着,勿需多礼。”
李世民说着终于是忍不住,一滴眼泪滴在了手背上。
“陛……陛下……”
憋足了劲,只吐出两个字后,杜如晦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李世民抓住他干瘪的手,想到第一次见面时杜如晦的意气风发,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突然泪如雨下了起来。
苏宁见此,立马招呼着屋内之人出去,待房中只剩下君臣二人后,杜如晦突然如大病初愈一般,眼睛瞬间清明,脸上也有了血色,他自己也感觉有力气了。
久经沙场的李世民知道,这是临了的回光返照了,他眼中的泪水更甚。
杜如晦反倒是洒脱多了,竟还淡淡笑道:“臣能遇陛下,真乃三生有幸也,如有来世,愿臣还能为陛下鞍前马后。”
李世民闻言,感动的更是泪流满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紧紧抓着杜如晦的手。
而杜如晦也突然抓住了李世民的手。
“陛下,臣虽已久未上朝,但朝中动向也曾听闻一二,臣将死之人,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陛下可愿听臣一二否?”
“克明但说无妨,朕洗耳恭听。”
李世民擦干眼泪,一脸哀伤的看着杜如晦。
“陛下对越王恩宠有加,背后之意臣也能理解,但不论出于父子之情还是制衡之意,皆需有度。”
“如今朝中,越王风头正盛,这不是好事,陛下可别忘了当初您和先太子之事。”
“如今太子不是先太子,越王也无陛下之资,陛下若是不想看到旧事重演,还是尽快让越王离京就藩吧。”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是以往杜如晦说这种话,李世民定然会怀疑他是否有异心,但现在,他只是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多话后,杜如晦脸上的血色消失了一大半,他不知是否感应到了什么,抓紧李世民的手,立马紧接道:“世族与国,乃为毒疮,陛下应尽早打算,臣以后不能侍驾在侧,陛下多多保重。”
杜如晦的声音越说越小,待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紧抓着李世民的手,无力的垂下。
贞观四年五月,这位在玄武门之变中,被李世民评为首功之臣的蔡国公,病逝于府。
至此,房谋杜断,成为绝唱。
五日之后,李承乾也收到了消息,长叹一口气之后,派魏征进京吊唁,顺带着打探打探如今朝中动向。
如今杜如晦病逝,在朝中文臣中,能让李世民真正依为心腹之臣的,只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了。
这二人,房玄龄处事公正,况且如今房遗爱还在灵州,对他,李承乾还是放心的。
但对于长孙无忌这位舅舅,李承乾可就有点不那么放心了。
在魏征走后的次日,刘三喜也回到了灵州,但当他兴冲冲的跑到都督府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朴二郎告诉他,说李承乾去了城西的水泥作坊,这让刘三喜一头雾水,走之前也没听过有什么水泥作坊啊,况且也从来没听过有水泥这号东西啊。
疑惑不解的刘三喜,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水泥作坊。
……
城西。
“老丁啊,这质量不行啊,这窑还是要推倒重建。”
丁老汉一听立马苦了脸,这一个多月来,这水泥窑推了建,建了又推,已经不下十余次了。
丁老汉都忍不住心疼那些干活的囚犯了。
“都督,这是不是跟窑没有什么关系啊?”
“不不不”李承乾果断的摇摇头:“这水泥一捏就散,就是杂质和空气太多,这就是窑的问题,相信我,我是专业的。”
李承乾说这话时,非常的有自信,他敢拍着胸脯保证,在这大唐,就没有人比他还懂。
至于李承乾为什么还懂这个,那就得感谢以前上学的时候,当舔狗的那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