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琉球,西海岸。
连着三天的暴雨,让薛仁贵见识到了台风的威力。
一身重装的士卒,站在风中,就跟纸片人似的。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刘二黑,薛仁贵一声长叹。
这个同乡,才十七出头,昨日站岗的时候,一个不慎,被风吹到了海里去,虽说及时救了上来,但却一直处在昏睡之中。
已经一天一夜了,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看着随军郎中熟练的扎着银针,薛仁贵愁闷问道:“先生,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郎中摇摇头,轻声道:“说不好,南军前两日也有一人被风刮进了海中,这都三四天,也是没醒过来。”
“唉!”
薛仁贵坐在床边。
这时,一士卒掀开门帘,看了眼郎中后,附在薛仁贵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人呢?”
“就在外面。”
帐篷外,一个湿漉漉的倭人,正在风中瑟瑟发抖。
薛仁贵跟看什么稀奇动物似的,好奇打量他两眼,居高临下问道:“你是什么人。”
“在…在下,倭…倭国使臣信条长丰。”
“倭人?你不好好呆在你们倭国,跑来我们大唐作甚?”薛仁贵语气冰冷道:“你难道不知道,倭人禁止踏入我唐土吗?”
信条长丰左右看了看,傻傻道:“这…这不是大琉球吗?”
“什么大琉球。”薛仁贵猛然抽刀:“这里,是我大唐夷洲布政司境内,吾皇有命,擅入我国之倭鬼,皆斩。”
薛仁贵作势要砍,信条长丰猛然间醒悟过来,连忙求饶道:“将军饶命,我…我是倭国使臣,我是奉我家大人之命,来致歉何谈的。”
挥刀的手依旧未停,薛仁贵好似要铁了心砍下他的脑袋似的。
信条长丰大惊,情急之下,大喊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薛仁贵也没真想杀他,就是想吓唬吓唬这倭人。
见这凶神恶煞的年轻人收回了刀,信条长丰长松一口气。
刚刚,他是真的差点就要吓尿了。
中军大帐。
南北两军都是内陆子弟,对这海岛潮湿气候本就不适应,再加上又碰上了这么个恶劣天气,自登岛以来,短短七八天的时间,非战斗减员便达到了千人。
虽然病的倒是都不重,但对士气的打击却是不小。
台风过不去,海上巨浪滔天,补给辎重也没办法运。
岛上虽还有些存货,但整整六万大军,一天人吃马嚼的,就这么坐吃山空,终究也不是个事。
要是存粮吃完了,这台风还过不去,那这军心,怕是就彻底散了。
打了这么多年仗,牛进达还从未像现在这般憋屈过。
“唉…”
看着舆图,他不停低声念叨着:“他娘的,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
下方左右两侧的周开群苏定方等人,也是愁眉苦脸的叹着气。
“报,将军,北军一校尉求见,他们抓到了一个倭人,自称是倭国使者。”
嗯?
牛进达皱眉看向苏定方。
“让他进来。”
薛仁贵大步流星进来,朗声道:“北军二团校尉薛仁贵,见过将军。”
声音雄厚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果决。
“好儿郎。”牛进达暗道一声,问道:“你抓了个倭人?”
“报告将军,也不是抓的,是他自己被冲到岸上的。”
“什么时候的事?”苏定方问道。
“就刚刚,他说他是倭国使臣,奉什么奉浦大臣的命,来跟咱们何谈。”
唔,牛进达微微点头,想了片刻后,冲着薛仁贵招招手。
两人一番耳语过后,信条长丰就被两个士卒押了进来。
见帐内一众唐军将领冷冷看着他,二话不说,立马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