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的床稍许硬了些,睡在上面不是很舒服。
李承乾辗转反侧一夜,直到天快要放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咚!
辰时,宫中的报时钟准时响了起来。
一声声的闷响过后,无数百姓涌出家门,开始了一天的奔波。
李承乾也被这钟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一片空白。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姜熙月忧心道:“你没事吧?”
缓了片刻,脑袋才逐渐清醒了过来,李承乾摇摇头,嗓音干涩道:“没事。”
“那再睡会吧,还早呢。”
看了眼窗外,李承乾揉着眼睛道:“不了,也没什么睡意了。”
说着,翻身下床,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用膳过后,径直去了两仪殿。
鎏金御座被擦的亮堂堂的,冷不丁望去还稍显刺眼。
这位置之前也没少坐,但今儿屁股放上去之后,却和之前的感觉截然不同。
既有点生硬,也有点沉重。
后无椅背前无搀扶,像是坐在帆船里,孤零零的飘荡在海上一样。
李承乾的身子扭来扭去,刚进来的朴二郎小跑上前,小心问道:“陛下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唤太医?”
“不用,去拿个坐垫来。”
方方正正的垫子跟御座很不相搭,放上去后有一大截是突出来的,尝试的坐了一会后,李承乾又将他丢到了一旁。
“奴婢这就差人缝制一个契合御座尺寸的,陛下,要不要再加上靠背?”
朴二郎不仅越来越有眼色,还越来越会揣摩自己的心思了。
李承乾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几息,开口道:“靠背加长一些。”
“诺,奴婢这就去安排。”
朴二郎小碎步频率很快,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到了殿外之后,乱跳的心才安稳了下来。
刚刚皇帝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隐隐约约带着股提防,甚至还有点不放心的味道。
以前可从未这么看过自己。
朴二郎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十分纳闷。
他是说错话了?还是不觉间做错了什么?
怎么会用如此恐怖的眼神看自己。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朴二郎只好将此归于帝心难测。
……
案牍之上空空如也,没有政务烦扰,这两仪殿总感觉就是差了点什么。
干坐了一会,觉得无趣的李承乾起身进了内殿。
卧榻一尘不染,李承乾脱鞋上塌,令人取来棋盘盘膝而坐,独自打起了棋谱。
都说棋如人生人生如棋。
这经历的多了,倒还真能在这黑白子之间品味出点什么来。
李承乾正入迷的时候,内阁几人却是到了。
“让他们进来。”
小黄门将房玄龄等人带了进来。
李承乾依旧摆弄着棋子,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
“臣等,参见陛下。”
“几位老大人不用多礼,来人,赐座。”
话音刚落,几个太监便一人抱着一个矮凳走了进来。
待他们坐下之后,李承乾问道:“大典事宜,可都准备妥当了。”
“回陛下。”房玄龄起身道:“都准备好了,只等陛下决断时辰。”
“房相坐下说。”李承乾压压手,眼睛紧盯着棋谱,过了几息道:“那就后日吧。”“诺。”
应了一声,房玄龄又从衣袖中掏出一道折子,递给一旁的太监道:“陛下,关于年号,臣等暂时商议了几个,陛下若觉得不妥,臣等回去再重新商议。”
永贞,兴盛,显得,元合…
这几个年号倒也都不错,但却不符李承乾的心意。
这年号的事情,他自有主张。
“年号朕已有决断,几位卿家觉得,皇佑如何?”
佯装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