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府也算是个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的好官。
想着这案子是在他任时发生的,他心里便不大舒服。
好在新上任的顺宁知府,跟他是同榜进士,两个人在朝中关系也一直不错,对方人品贵重,他是信得过的。
江知府便道:“待我晚些时候,便休书一封,让新任的徐大人代为彻查!”
“如此,这事便有劳江大人了。”沈清起身,福了一礼,道:“江大人刚刚卸任,又要劳烦江大人,沈清着实过意不去。”
“娘子言重了。”江知府立即起身,对沈清拱了拱手,气愤难平道:“这本就是我在任时的案子,于情于理我都该处理。娘子只是将那些人的罪行告诉我,我感谢娘子还来不及!若是调查清楚了,我必定请徐大人严惩,绝对不可放过那些罪恶滔天之人!”
沈清闻言,又道了一声谢。
没办法。
这事儿,本来她和江知府都可以不管了。
方康已经被送走,沈清的任务,就算是了却了。
而江知府也已经卸任,着实没必要再去插手旧案。
可是,沈清想着方康妻女的遭遇,便有些难以忍耐,恰好江知府是来自顺宁府,这也是赶巧了。
她这么一说,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原先也没想过江知府一定会管。
但江知府也是良善之辈,竟然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沈清对江知府,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因着这个话题,桌上的人,也都没了什么食欲。
恰好时间也不早了,一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去休息。
也因着这件事,再加上叶修文最好还要休养两日,江知府一行人,打算在曲阳城内再待上两日,再回京。
沈清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重新给叶修文抓了几副药。
随后,她和陆泾便回房去休息了。
今日已晚,沈清之前也有嘱托过陆泾,和掮客另约时间,眼下便没旁的事情。
回房之后,陆泾先去洗漱,沈清随后也去洗漱了。
只是待她洗漱出来,却发现陆泾坐在旁边的软塌上,并未打算休息似的。
沈清先前便将他的头发烘干,让他早些去休息。
眼下看到他还没睡,沈清一边擦着自己那还在滴水的发丝,一边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陆泾闻言,抬头望着她,欲言又止。
他眉头皱起又松开,松开又皱起。
像是在犹豫什么。
来回反复多次,最后却只是对沈清摇了摇头。
“没什么。”他神色黯淡,就像是个耷拉耳朵的兔子,却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去睡了。”
语毕,他就站起来,回到床上躺下,一副乖宝宝的睡姿。
沈清咦了一声,觉察出有什么问题。
她回头看了看陆泾方才坐着的地方,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只匣子。
沈清抬手打开一看,里面是那套红玛瑙的头面。
她蓦地想起来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早先说好的,晚些时候,她戴上这头面给陆泾看一看,但一番酒桌寒暄下来,她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陆泾心里记着,大约又觉得不好意思,便没说出口。
沈清望着那头面,眼珠子一转。
陆泾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副‘我已经睡着了’的模样,实则在等待沈清回来。
他惦记着的那些事,让他自己看来,也不算什么事。
沈清忘了就忘了。
他虽心里有些些堵得慌,却也没脸提。
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沈清过来。
陆泾有些奇怪,担心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惹恼了沈清,他刚要睁开眼,却听到沈清的声音忽然传来,“陆泾,你睁开眼看一看。”
陆泾下意识地睁开眼。
下一秒,瞳孔便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