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叶修炎一直心绪不平,实则他并非不信沈清的话。
相反,他总觉得沈清说的那些话,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叶修文真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紧盯着叶修文那张脸,连日来的赶路,叶修文气色竟然还不错,看上去并不像是多么疲惫的人。
可这一路来,他身边那些孔武有力的练家子侍卫,都有些吃不消,他自己都觉得疲惫,叶修文这样虚弱的身体,怎么撑得住,怎么吃得消?
有些事情,以前没想便算了,现在细细想来,便觉得处处不对劲。
叶修炎忍不住,一把抓住叶修文的手,惊声追问道:“修文,你跟大哥说实话,你的身子骨如今到底怎么样?你是不是在硬撑?”
叶修文听完沈清的话,心里也一直在打鼓,看见叶修炎的紧张不安,他克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笑容如常,“大哥,你说什么呢?我身子骨怎么样,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没事。”
“可方才那姑娘……”
“那姑娘或许是看走眼了,随口说说。”叶修文迅速打断叶修炎的话,又道:“这地方的姑娘家,便是懂些岐黄之术,也不过是看个头疼脑热,哪可能打个照面,便知我身体如何?大哥是太担心我了,入了魔障吧,竟然相信这些话?”
叶修炎直觉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是不是相信沈清,只是觉得,连日来的赶路,对叶修文毫无影响,这事儿不可能。
以往是他疏忽了,现在看着叶修文那还算不错的气色,他愈发觉得不对劲。
叶修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幼年时又大病了一场,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便卧床不起,还神神叨叨的,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但从那之后,便长年累月服用汤药保养身体,平时在京城里的时候,随便走两步路,他都觉得劳累,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自己房间里休养生息,外面人家有什么宴会诗会叫他,他也不会去。
而这次他们从京城过来,一路南下,赶了半个月的路,叶修文非但没叫苦叫累,沿途也没请过大夫,气色也没多大变化。
这显然不对劲。
叶修炎紧紧抓着叶修文的手。
不待他说什么,叶修文却反握住他的手,那掌心温热,“大哥,我真没事,如若有事的话,我定然第一个告诉你,何况这事儿也瞒不住你,或许是这次出来透透气,与我而言是一件好事,出了京城后,我便觉得身子骨轻松不少,这一路虽说一直在赶路,但大哥你也一直在照顾我,时不时便停下来休息,我哪有那么脆弱就吃不消了?”
他自我打趣道:“我若是真的这么脆弱,那岂不是对不住爹娘和大哥这些年来对我的养护?”
他满脸轻松,眼里带着笑意,不像是说谎。
叶修炎挣扎片刻,松开了叶修文的手,但他也没有全然相信叶修文,只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你快马加鞭去附近的村庄看看有没有乡村游医,但凡会点医术都行,把他们带来给二少爷看看诊。”
叶修文想要拒绝,叶修炎却摆手,没让他说话。
侍卫闻言,便应了一声是,快速离开驿站,打马去附近的村庄。
沈清在旁边,看到这边的动静,便知道叶修炎心里应该起了疑惑,只是那当事人看样子好像还没当作一回事。
沈清几不可见地一摇头,从未见过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作一回事的人。
沈清喝了一口茶,再次抬起头来,却发现叶修炎的面色起了变化。
那冷面青年的脸上,满是黑气,从印堂贯穿整个人中,已经演变成死气。
且面上带戾气,看样子,他的死显然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死于刀兵之祸。
沈清思及此,再次看向叶修文,便见他盯着叶修炎看,眉头皱得愈发厉害,她一瞬间便明白叶修文为何拖着病弱之躯,也要坚持一同赶路。
想来是为了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