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不由慌张起来。
其实她想要把沈清送去刘家,已经不单单是为了五十两银子,她和沈清从沈清入门第一天就结了梁子,这沈清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把沈清赶出陆家,有她帮衬着陆泾,他们大房一家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老太太肯定一颗心都偏在老二心上。
她这么做,一是为了钱,二就是不想让陆泾好过,不想让沈清留在陆家,跟她掐尖。
可现在……全盘皆空。
张氏看着沈清的目光,更是染上了一抹怨毒。
“大嫂别这么看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换来的,怪不了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才同你说这么一句,你要是想保命,今晚就别出门。”沈清看见张氏那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懒得和张氏说话,她偏头朝陆泾缓声道:“我去给你煎药,你先回房休息。”
陆泾点点头,往外看了张氏一眼,不愿和张氏再起口舌之争,便转身进了屋内。
沈清拎着药材,看也没看张氏,便直接进了灶房煎药。
张氏怄得要死,可一想到刘员外,她心里便慌得厉害,一颗心突突地跳。
张氏不知道该怎么和刘员外交待,离开陆泾家时,惴惴不安的,六神无主。
他们离开时,沈清已经在灶房里煎药。
陆泾在堂屋门口站了一会儿,蹙眉沉思。
过了片刻,他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提步进了灶房。
一进去,他便闻到一股药香。
久病成良医,陆泾病得久了,之前那服药吃得也久,什么味道,他一闻就能认出来。
他闻得出来,沈清今天煎的药和他之前那服药,确实不同了。
“怎么过来了?”沈清生了一个小炉子的火,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着火候,见陆泾过来,她下意识地问:“不是让你去休息?”
陆泾左手摩挲了一下右手的手背,略有些拘束地走过来,在沈清身边坐下来,“我,我就过来看看。”
好像为了表示自己心无杂念似的,他都没看沈清,只盯着药炉子看。
沈清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
陆泾余光觑着她的侧脸,眼神里有些欲言又止。
过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方才对大嫂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沈清没听懂似的看他。
陆泾扣着手指,“就是……你说什么口舌是非,伤及心肝脏腑,那些话听起来很奇怪。”
他觉得,那些话像极了以前他在镇子上,碰见的江湖骗子所说的话。
虽然沈清说起来这些话,一点都不像江湖骗子,但那些用词太奇怪了,不像是正常说话会用到的词。
沈清闻言,瞥了瞥陆泾,她猜到陆泾是个聪明人,倒也没多意外。
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没想过防备着陆泾一家。
无论她会不会在陆家久呆,这种事都没必要瞒着。
沈清直截了当地道:“我不是说过吗,我会一些医术,同时会一些相面之术,她的气色一看就能够看出来,再说她招惹了刘家,出事不是早晚的吗?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你会相面之术?”陆泾仿佛没听到沈清后面的谦虚之词,他转过头,好奇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清,摸了摸衣襟里的符箓,道:“那之前你给我的符,是不是你自己画的?刚才在屋里我看了一下,上面的朱砂都没有干,不像是从镇子上买回来的。”
沈清一顿,知道他聪明,没料到他这么聪明。
她淡淡地一笑,坦然自若地道:“是我画的,随手涂鸦,本来是怕你觉得膈应才没跟你说——你那么早就发现了,干嘛不问?”
“我……”陆泾挠了挠耳朵:“我怕你不想说,就没问。”
沈清扬了扬眉道:“不觉得膈应吗?”
陆泾呆了一呆,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