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拿出专门剪石膏的大铁钳沿着凌燃的石膏一点点往下剪出一条缝。
大概因为之前护士小姐姐们的关爱之心,凌燃这两只手的石膏被绑得贼厚。医生每一下都剪得很费力,好不容易弄出一条缝,死活掰了半天,只掰下来细小的一块。
“这个剪掉后,会再绑一个新的吗?”芝芝一脸可惜地看着她的大作被一点点剪开。
“当然,凌燃老师的手部确实有些肿胀。现在这个石膏确实绑得紧了点。等会上完药,我会重新帮凌燃老师绑一个稍微大号一点的。”
芝芝眼睛一亮,望向凌燃,眼里的跃跃欲试仿佛在问:可以吗?
“不考虑。”凌燃微微摆头,语气冷淡。但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芝芝小脸颊更鼓了。
臭猫猫,又想被喂药了。
医生的大铁钳因为石膏的硬度超标,像钝了一样停在凌燃手肘附近很久了,楞是剪不动。芝芝自告奋勇:“我来试一下吧,我力气比较大。”
医生瞄了眼芝芝的细胳膊细腿:“芝芝老师,我可是骨科医生。学校实习的时候还拿电锯锯过人骨的。肯定比您力气大。你们不要急,拆石膏这种事——”
芝芝凑到大铁钳边,双手轻轻搭在上面,石膏应声而碎。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来您来。”医生自觉退位,把大铁钳留给芝芝。
这种大铁钳嘴部是特殊构造,既不会伤到伤患柔软的身体,使力时也不会向下挤压到患者的骨折处,所以他很放心让芝芝剪。
芝芝和凌燃灰蓝冷眸对视,愉快微笑:“放心,我很快的。”
她双手使劲,跟医生弄出的小裂缝完全不同,整个石膏被快速地剪出一个大口子,直接延伸到石膏的底部。
旁边的医生很开心,刚准备过来帮忙撕石膏。芝芝在石膏上轻轻一拍,整个石膏就窸窸窣窣地碎裂开来,碎裂得太彻底,无数粉末哗啦啦地掉。
医生:······还真的很快呢,都不用他一点点撕了。
就是有些太快了,凌燃本来是坐在软凳上微抬手臂给医生看的。现在一只手的石膏灰直接撒了他满身,而他一贯穿的全黑大衣此刻已经惨不忍睹。
“哎呀,好像剪得太快了,都掉到你身上了。”芝芝一脸的幸灾乐祸:“我帮你拍拍。”她避开凌燃受伤的手臂,可爱的小手在凌燃大衣上一阵猛拍,把石膏灰均匀涂抹在大衣的每一块。
凌燃两只手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姚芝芝在他身上为所欲为。被拍得扬起的石膏粉都快把他整个人笼罩起来,让他有些想咳嗽。
眼见黑大衣要变成白的,他眼神一冷,微抬长腿轻轻勾起旁边的立灯的电线,立灯被扯住,微微往姚芝芝头上倾倒。
本来凌燃是想敲下芝芝头以示惩罚,但他显然忘记了某人灵敏的反应力。
芝芝在立灯倾倒前就提前预知到一般,上半身往下躲避,脸正好停在了凌燃的面前,彼此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传来的温热,冷松的香味涌入芝芝鼻尖。
抬眸对视,芝芝好像落入了一片灰蓝色的深海,她整个人被包裹在大海强大又温暖的洋流里,身体逐渐无力发软,只能任由这深海更紧地将她包裹,拥抱,缠绵。
凌燃勾住电线的腿不自觉放松,身体不自觉前倾。立灯失去电线牵扯,整个下坠,结实地打在两人的脑袋上,把两个犯晕的傻子打醒。
奇耻大辱,她这么强的鱼刚刚居然没躲掉立灯砸头!
芝芝整张脸鼓成荷叶上的小青蛙。
坏猫猫,她下次一定要想办法找回这个场子。
凌燃则若无其事地转头,示意已经目瞪口呆的医生:“我不赶时间,还是医生您来剪吧,麻烦了。”
乌特金在旁边看得是一脸的大无语。
这两个人今年到底是几岁?如果姚芝芝是六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