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什么时候骗过你。”徐衍跟她勾了勾手指,放下她道:“叔父还要去见祖母,晚点儿再去见蓁姐儿可好。”
徐元蓁点了点头,跑到郑氏身边,捏着郑氏的衣角很乖巧的和徐衍挥手。徐衍朝徐元蓁笑了笑,连看一眼都没有看郑氏,转身走了,青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下,郑氏望着那一道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神色晦暗不明。
她身边的高妈妈是陪嫁来的,郑氏毁了和徐四爷的亲事,又如何嫁给徐三爷,来龙去脉高妈妈都是知情的,她迟疑的喊了一声‘太太’。
郑氏就看向高妈妈,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不会成亲了呢。”
高妈妈自幼看着郑氏长大,对于她心中所想是再清楚不过的,轻声道:“太太,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如今是徐家长房的三太太,有些事可莫要再想了。”
回了留榭院,郑太太派来的仆妇已经在院子里侯了一个多时辰了,郑氏让乳娘把徐元蓁抱走,才叫了那位仆妇进来说话。
“……媛姑娘听闻徐四爷和傅长宜定亲的事,在家中大闹了一番,如今谁人都不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有七八日了,夫人说请您过去一趟,她没脸再来这边了。”
孙婆子偷偷瞟了郑氏一眼,见她面色不动,心中有些着急。
郑氏早就知道这门亲事成不了,二婶娘非说要试一试,她原也是存了试探的意思,方应了二婶娘,时常带着郑媛斋在徐太夫人面前露脸,可徐太夫人和徐衍却是无半点心思在上面。
她也劝过二婶娘别抱太大的希望,看到如意的人家就把媛斋的亲事定下来,如此拖了两年,却还妄想着嫁过来。
郑氏正心烦着,又一想这几年父亲母亲都不在京中,唯一亲近的还是二叔父一家,只得道:“我今日磨不开身,明日一早再过去。”
孙婆子得了话方才走了。
徐家和傅家定下十月二十三日来下聘,长宜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闲月轩,除了偶尔府上有哪家的太太前来拜访,傅老夫人会让她去寿宁堂见人。
也不知怎的,这些日子她越发心定了下来。
冬至过后几日,就到了下聘的日子,徐府来人送了五十金的聘礼,五十抬盒担,裱着绣绫的大红柬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样礼单。
偌大的院子里摆满了朱漆红木担盒,青竺在前院打听了一番,回来跟长宜说:“……十六样羹果,金银玉石,布匹绸缎,听说老夫人看到礼单眼睛都直了。”
长宜正坐在罗汉床上练字,闻言不由抬起了头,听到前院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傅老夫人跟她说了开列的聘礼单子,可没这么多。
掌灯时分,傅老夫人方才得了闲空,坐在灯下发愁的望着礼单,徐家给了这样重的聘礼固然是好,可她准备的嫁妆却有些单薄了。
若真按着徐家的礼单添妆奁,还得再添上二十担。
傅老夫人忙写信给傅仲儒,让他来大兴商量嫁妆的事宜,最后定下来八十抬的嫁妆。
盛氏倒没有说什么,她掌府中中馈,过手了这些物件,明面上虽说是八十抬,实则傅家送来的五十抬盒担也在里面,傅家不过出了三十抬嫁妆,倒有二十抬是沈氏陪嫁过来的。
周氏看着一抬抬的担盒,心中却很不好受,也不知到时霍家可出得了这么多的聘礼,若是没有五十抬,那真真是样样输给了三房,这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长宜听说傅老夫人给她准备了八十抬的陪嫁,也吓了一跳,她身上还有一千五百两银子傍身,这是母亲临逝前给她的,祖母和父亲都不知道。
长宜起身出了闲月轩,庑廊下挂着红绉纱灯笼,风吹的灯笼来回摇晃,一粒一粒的雪霰子从黑漆漆的天空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儿。
今年的雪来得倒是要早些。
长宜回屋练了会字熄灯睡下了,二日一早,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