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应她的爱意的那些年,居然已经在偷偷地让人跟拍她了。
他的掌控欲很强,乔稚晚能感受到。
她在某些方面也有苛刻的完美主义,比如音乐作品,演出效果此类——但从未把这样的个性加于最亲近的人身上。
她不喜欢这种近乎变态的掌控。
——Rachel曾经的对她的控制让她触底反抗,足以证明她的厌恶。
也许是她过早失去父爱的缘故,对于他在生活中、工作中对她这样或那样的掌控,她感到不适的同时,却几乎没有觉察到异常。
所以那年接受她多年的暗恋,开始和她恋爱的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
去年和她订婚,他又是怎样一番心境呢。
无数的问题折磨得乔稚晚焦躁不安,浑身的血管仿佛都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分别时,怀野亲吻她,她整个人的感官都是麻木的。
抬头望向高楼之上的某扇窗。
她下意识地觉得有双眼睛正从那里向下眺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多么可怕。
怀野看出她心情不佳,他正好接到了符安妮的电话,要去一趟公司,晚点还要去学校。
他只说让她有什么事尽管联系她。
于是他们分别了。
对于他来说,她能不能给他一个“我不和别人结婚了,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的答案,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哪怕她今天晚些时候回他一条短信:
一切都解决了。
不会再有人监视我了。
这样的话。
都很好。
乔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电梯,回到家中的,原先还花了许多心思布置的装潢,现在看来,只是一幢飞速腐朽的棺材。
一切都令她难以接受。
Rachel昨夜才到北京,现在似乎吃过饭在午睡,房门紧闭着。
乔稚晚到现在都没打开手机,她知道Rachel肯定一夜都在联系她,她却仍然幼稚任性地像一个小孩子,还要妈妈担心自己。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整理了下思绪,直奔许颂柏的书房。
回来了才发现他居然不在家,她以为她一夜未归,肯定已经在家中等她回来质问她了,她昨夜下了他的车,去见怀野的时候,她就打好了和他分手的腹稿——但没想到到头来竟然闹的这么难堪。
火气上了头,乔稚晚进去一通翻箱倒柜。
他办公桌最下方的抽屉上了锁,不过好在乔稚晚了解他这样细心妥善的个性,一定会留一把备用钥匙。
她在书架上两本书的夹层中找到了。
打开抽屉。
果然,一个沉甸甸的信封里,装的都是和她有关的照片。
四年前,四年后。
甚至更早。
他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为了掌控她的一切,这种行为,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在她事业最低谷的时候,他像是一个默不作声的看客,目睹她一切的狼狈,只偶尔出现在她面前,轻飘飘地说几句要帮助她的话,这么一步步地勾着她的心走,等她回归她的事业了,他才正式向她靠近。
如一个已经布下捕兽夹的猎人,“接受”了她对他多年的爱慕,顺便把他那不死不活的音乐剧团,兼并入她母亲呕心沥血打造的乐团,与她订了婚,现下还掌控着她工作室一半的决定权。
乔稚晚已经没心思再去把这些照片一张张地翻过去了,她甚至还发现了早在纽约时,她绯闻缠身的那段时间,被媒体拍到了拿去网上炒作的照片——在他这里也发现了备份。
难道这些事也和她有关吗。
浑身如披冰雪之时,听到外面传来“咔哒——”一声。
很轻的门响。
还没把照片放回抽屉,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