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两天还要跟周芳商量一些细碎的事情,就不出远门了。
“大姐啥脾气你还不知道?她又不打人。”陈建东呵呵笑着,扛着儿子推着自行车往外去,“你在家好好休息,别乱跑。”
乡下女人不金贵,临产前都在干活的比比皆是。
只是自家女人自个儿重要心疼几分才是。
陈彦鹏没想到自己又要被送走,手里头拿着巧克力的小男孩挥舞着手跟妈妈作别。
罗梅看得眼眶一酸。
没想到这辈子倒是让陈彦鹏成了留守儿童。
上辈子是陈俏。
那会儿她跟陈建东跑小本生意,每天早出晚归顾不上家里。
当时陈彦鹏读初中在学校寄宿,俏俏还在念村小,那可真是在左右邻居家蹭饭吃。
孩子记事晚,对这些只有些模糊印象。
可罗梅记得啊,她闺女不到五点钟揉着眼睛起床看她,“妈你累不累?”
肚子里的孩子快四个月了,趁着冬天到来穿得臃肿好遮掩,罗梅打算再跑几趟。
“这辈子不会了。”
不会让孩子再吃那么多苦。
……
翌日,黄厂长就和陈建东坐火车前往东北。
罗梅上午喊着二姑姐跟周芳商量了一番,临近中午头买了点猪头肉回去打算捣蒜吃口凉拌猪头肉。
没曾想这还没回去呢就被村里人喊住了,是金四虹。
“你最近没在厂子里上班啊,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对了你娘家来了人。”
娘家又来人了?
罗梅也不算意外,她大哥这种人多少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在里面。
“厂子里不太景气。”
不景气?
不景气倒是吃起肉来了。
金四虹觉得罗梅这话古怪的很,不过她也没再刨根问底,闲扯了几句就看到罗梅自行车一拐弯,往后院去了。
娘家来者不善,罗梅想好了,中午饭在爷爷奶奶家吃。
老太太又出去打她的叶子牌了。
家里头就爷爷在,正在收拾羊圈。
瞧着罗梅来了,老头很高兴,“鹏鹏呢?”
“他去大姐家玩了,过两天再接回来。”
停好自行车,罗梅取下车把上的猪头肉,“咱们中午吃肉。”
老头牙口好,眼看着都要八十的人了,牙齿都还健在。
这是遗传天赋,羡慕不来的。
其实俏俏和陈彦鹏也是好牙口,只是自己那时候哪懂得教孩子刷牙什么的,好多事情都是孩子出去读大学时才摸索出来的。
等意识到自己牙齿坏了个洞,已经晚了。
“建东昨天送来的肉呢?”昨个儿陈建东回来置办了不少东西。要带到东北去的香烟和酒,还有给后院爷爷买的烟肉蛋。
罗梅本来想着时候还早,炖个红烧肉吃,结果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肉。
那肉好大一坨呢,差不多五六斤,被老猫叼走了?
陈爷爷憨笑了下,“你奶说她做不好吃,让你二叔家去做。”
罗梅:“……”得了,不就是偏心老二家吗?
“烟还有吗?”
陈爷爷嘿嘿一笑,指了指床底下,“有。”
罗梅把烟扒拉了出来,“小心被老鼠咬了,给您买了您就吸,不用舍不得。爷我跟你说,我跟建东都赚钱了,往后给您买肉买烟,咱不用攒着了。”
攒着过年时拿出来充面子,这样的日子罗梅可真是太熟悉了。
“诶,行,你们好好过日子,别乱花钱。”
罗梅才不听呢,从竹筐里找到俩土豆,她在土豆丝和炖土豆之间犹疑了下,最后选择用猪头肉炖土豆。
“这两天建东出去忙,我过两天也要出去一趟,家里头没人,你拿着这个钱,奶奶再不给你做饭你就去城里买个包子吃,吃完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