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在他说完那句话以后,过了大约一分钟,轻轻说了一句:“嗯,那应该很容易。”
耳边的男人笑了一声,不知道在笑谁。
笑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从此七年,她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
七年,她念完了大学,又念完了硕士。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光,学生时代的尾巴,从青涩到成熟,最可以肆意放纵的年华,他们从彼此的生命里黯然退场。
落子无悔。
他就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言出必行,对自己做的决定从不后悔。
他不会回头了。
又或许,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了别人。
毕竟他要找爱他的姑娘,真的太容易了。
他真的是一个很值得爱的男人。
如果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了别人,那么如今他们每一次的偶遇,即使只是她心中偷偷的喜悦,都是不道德的。
不知道是不是思绪里出现了太多的雪,心理暗示过重,昭棠忽然觉得很冷。但是她却并没有躺回床上,而是掀开被子,下床。
她拉开卧室房门,走到客厅,将餐桌上放的那瓶水扔进了垃圾桶。
他很大度,时隔多年,不再和她计较,甚至可以神情自若地和她说话,仿佛还是朋友。
可是于她而言,就像她回来以前设想的那样,人海重逢,擦身而过,假装谁也不认识谁,才是最好的结局。
重新躺回床上,她裹着被子,闭上眼,静静地想:他今天的运气真的是太坏了,跑了三趟没拿到快递。
还让她误会了。
喜欢一个人,是会下意识地将一些微不足道的巧合串联起来,像串珠似的,将它们串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可是当白日梦醒,一切重归清醒,她终将发现,那些真的就只是巧合,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那样的清醒让人难堪。
—
第二天周日,奔波一个多月塑造出来的生物钟不负所望,让昭棠一大早就醒了。
她睁眼,盯着她的乱世佳人绿窗帘看了一会儿,慢吞吞起床。
把自己收拾好,简单吃了个早饭,她又继续收拾行李,顺便把脏衣服洗了,最后又将昨天新到的遮光窗帘扔进了洗衣机。
然后她才坐下来,打算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借个梯子过来,一会儿窗帘洗好了她就踩着挂上去。
刚拿起手机,就看到锁屏上两条未读消息,分别来自赵希声和房东。
她点进微信,先点了赵希声的头像。
赵希声:【家搬好了吗?】
昭棠不知道赵希声为什么会在周末突然给她发来一条看似寒暄的消息。
昭棠:【已经搬好了。】
赵希声很快回复:【那你尽快抽个时间把我和你说的那篇论文写出来,下个月望城有个甲骨文国际学术研讨会,你跟我一起去,作个发言。】
昭棠盯着这行字,轻轻眨了下眼。
赵希声这是……发错了吗?
她刚刚毕业,还只是个助理研究员,就去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发言?
她硕士期间确实也参加过学术会议,不过都是一些小规模、家门口的会议,她勉强能蹭进去做个小组发言,最后拿个二三等奖回来,已经算是她学术生涯里的高光时刻了。
毕业以后考进博物馆,她并没有那么高的学术追求,她就只是想做个平平凡凡的搬砖人而已。
朝九晚五,做做本职工作,向大众宣传宣传中华文明,就是她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全部职业规划了。
毕竟她对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她可能确实不笨,高考努努力考了个985,但也并没有聪明到哪里去,终究也只是个平凡人。
她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假如她真有那么崇高的理想,她就不会考编,而是考博,继续在学术界高歌猛进了。
然而刚刚参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