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肯他不遵守约定,亦不乐意他冒死前来,便是为和她一块过仲秋。
这着实是太蠢了。
魏玉润也终究安下心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儿。
他这个弟弟,着实是太大胆,也太能折腾磋磨了。
谁可以寻思到堂堂鄂王,会在此时出现于大兴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呢!
真真是……太不要人省心了。
宫宴非常快便结束了。
燕海明由于天性勤俭,瞧不的旁人浪费,余下来的那一些饭食,径直要人打包带走。
好在这一些朝臣们全都习惯了皇上的抠门跟节俭,再加之他们大多数也全都是贫困人家出身,倒亦不觉的嫌恶,到底宫中的东西还是蛮好吃的,带回去给没能来参与宫宴的家人尝尝,也非常不错。
后来,这也变成大兴朝特殊存有的一个习俗。
宫宴结束以后,时间尚早,这亦是方便朝臣们回去以后,再举办一归家宴,拜月赏月。
燕海明亦在御花苑里摆了一归家宴,燕楚楚率众宫妃拜月,小聚一回。
以后,才真正地散了。
燕楚楚回至寿康殿,立马去浴池洗去身上酒气,躺在后殿靠窗的贵妃榻上,一边等着发丝干爽下来,一边想着心事儿。
她和瞿六当中压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说上一句,她乃至不知道瞿六的打算。
莫非他这一回冒了这样大的风险前来,仅是为履行前约和她一块过仲秋?
她不大相信。
她宁肯相信瞿六是来带她走的,可是这可能么?
她心头非常矛盾。
既想要瞿六留下来陪自己,又担忧他的安危,想着要他赶忙离开。
如果他真真是来带自己走的,她亦不确信自己是否会和他离开。
她放不下儿子,也放不下圣蓉军。
“这一个娘子眉角深锁,可是有啥烦心事儿?要不要告诉在下,没准在下能替你分忧解难呢?”
便在此时,一个男性的声响,忽然从门边传进。
“大胆!你是啥人?居然敢夜闯寿康殿?”
吓的在旁边侍候的鸳鸯立马大叫道。
而陆筱禾等人早便已拨出兵器,把才出现的男子包围起。
燕楚楚见了他,却是不怒反喜,才要讲话,却发觉他是给人围攻的状态,遂压制下了即要讲出口的话,转而吩咐诸人说:
“这一个是我的一个老友,你们全都退下罢!没有我的命令,谁亦不许进来!”
陆筱禾对于燕楚楚的命令,历来是径直服从,自来不多问,听言便径直退下了,仅是守兵更加森严了些许。
而鸳鸯则有一些惊疑不定,担心的说:
“皇太后,这……”
“退下!”
燕楚楚又讲了一遍,她才满心焦虑地退下了。
离开之际,顺带还带上了门。
燕楚楚轻缓从皇贵妃椅上站立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愣忡地盯着脸前这个正笑吟吟地盯着他的男子,原先想要责备他的话,忽然就讲不出来啦。
他窜着这样大的风险,千里迢迢的来见自己,已证明了他的心意跟决心,她何苦再质问他呢?
最关键的是,他如今已站了她跟前了,其他的全都不要紧了。
俩人对望良久,最终还是瞿六叹了口气儿,走向前去,张开胳膊把她搂到怀抱中,一只手掌搂在腰际,一只手掌护住她脑后微湿的发丝,在她耳际轻声叹说:
“终究见着你了。”
一句,已道尽了他这一年来,全部的思念跟发酸。
他作了这样多,冒了这样多风险,费尽心思,无非是想要见她一面罢了。
可只须见着了她,他便觉的,全部的劳苦都值的了。
燕楚楚也轻缓抬起二手,抱住了他的侧腰,过了片刻,她终究开始忍耐不住张口说:
“你何苦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