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如今天儿这样晚了,外边又冷,大将军料来亦不乐意来回换地方罢?
既然来啦,何苦要走?
只须能成功把大将军留下,那可是既有颜面的一件事儿。
茵儿听见这儿,俊脸一刹那涨的通红。
“茵儿,还不见过大将军?”
芈氏催促了她一声。
茵儿颜面上扬起一缕羞涩的笑意,跪下,轻轻抬起头,要自个儿的样貌,以最优美的角度呈如今燕大将军跟前,柔声说:
“婢女茵儿拜会大将军,可以侍候大将军,是婢女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燕海明听言轻笑一声,突然“咯”地一下,把手头的茶盏搁了桌面上,虽然声响不大,却是要芈氏心头莫明战了战,升起一缕不好的预感来。
果真,但见燕海明轻缓站立起来,盯着芈氏说:
“芈氏,我瞧你是有身孕以后,太的意忘形,忘掉了自个儿是哪位啦?你不过区区一个低贱的妾氏,有啥权力替本座部署安排侍候的人选。
没了你,园儿中还有其他美貌妾氏,不管是出身、才华还是相貌,全都比之她强百倍,本座还不算令这样一个低贱又粗鄙的丫环侍候,你亦有脸给我部署安排你的丫环侍候?真真是不知所谓。”
言语虽然谈不上是疾言厉色,乃至有些轻描淡写,却带着非常强的压迫感。
芈氏吓的大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下,整个人全都有一些战抖,她哆抖嗦嗦地替自己解释说:
“大……大将军,妾家……妾家只是一片好意,现在天这样晚了,妾家不乐意看见你来回奔劳,这才自作主张想要留下将军……是妾家琢磨不周……”
燕海明的表情已全然寒冽起,他走至了芈氏面前,高高在上地盯着她说:
“还有一点,你是不是忘掉啦?太君曾经明令禁止,不许丫环爬床,亦不准妻妾家部署安排丫环侍候,不然,一律严惩后撵出大将军府,你却明知故犯……我瞧你是不想继续留在府中了。”
芈氏脸都吓白了,陡然抬眼起来,惊诧又焦灼地说:
“不,大将军,妾家是无意的,妾家不知到这事儿……倘若妾家知道的话,定然不敢违背太君的命令,求大将军看在妾家腹中胎儿的份儿上,宽恕贱妾家这一回罢!妾家这便反省自身,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燕海明突然抬臂攫住了她的下颌,几近把她的脸都捏变形了,芈氏又痛又怕,泪滴在眼中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只可以哀求地盯着他,寻思到自个儿这段时期的所作所为,心头终究升起了二分懊悔之意。
她不应当这样的意忘形的。
燕海明高高在上地盯着她,阴寒地说:”不要当是就你会生小孩儿,也不要太把自个儿当回事儿,再自作主张,招惹是非,你肚儿中的那块肉也护不住你。”
他长子已出生,未来还会有非常多的子女,真真不稀罕她肚儿中这一个。
燕海明放开了手,凉凉吩咐说:
“从明日起,你便住到东边侧院的偏房去罢,小孩儿生下来先前,不要出来见人。”
讲完,他一脚踹开抖若筛糠,惊诧万状,几近给吓瘫了的茵儿,径直走了。
芈氏也瘫坐在地,下颌上还带着青紫的手掌印,突然感到腹中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疼,她赶紧抬臂捂住了小腹。
燕海明阔步走出门边,面色略有一些阴郁。
原先他是来找乐子的,结果,心情反倒更加差了,他计划去越氏那儿坐坐。
越氏美貌无两,脾性有一些火暴,却是没啥心计,虽然不够善解人意,可亦不会存心膈应他。
燕海明才要举步去西边的侧院儿,忽然看见东厢廊下站着一个女子,天儿虽黑,可廊下点着灯笼,亦不至于瞧不清。
那女人披着一件黑色的貂毛大氅,映地一张莹白的小脸蛋儿,愈发精美,清冷当中,又好像带着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