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楚楚暗叹了一口气儿,站立起来,走去,叫了海明一声。
燕海明转过身来,惊异地看向燕楚楚。
燕楚楚却是没瞧他,反倒对诸人说:
“时候不早了,大家伙儿都散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到底是家丑,诸人亦不想多听,何新几个干儿子,早便坐立不安了,一听此话,赶忙致礼告退,很有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儿。
庾小怜等人,也无意留下来看热闹,这类热闹不看也罢,也带着一诸妾氏离开了。
尤其是庾小怜,是顶不期望留下来之人。
一旦甄玉容给休,她的处境就变的非常窘迫敏感了。
大将军非常有可能是娶新人进门。
由于历朝历代,非常少有妾氏抚正的先例,她这个良妾自然没了用武之地。
可现在恰逢乱世,有一些事儿也没那样讲究,因此,她也未必没抚正的可能。
不管哪种状况,她全都不计划干涉,也干涉不起,她只须作好自个儿的本分便是了。
现在,只余下了燕楚楚娘俩、甄玉容、还有晕倒在地的燕良女。
燕楚楚要人把燕良女抬下,要她在客间中应对一夜,她的俩小孩儿,自然有人照料。
没了外人,燕海明说:”娘亲,你有话就直说吧!”
燕楚楚方轻轻点头,说:
“海明,你是统领几十万大兵的大将军,一举一动都要人瞩目,你征讨在即,着实不宜多生风波。
休妻并非一件小事儿,此刻你大张旗鼓地休妻,未免要人多想,影响军心。”
万一有人当是海明休妻是过河拆桥,岂非麻烦大啦?
燕海明原先当是娘亲是心软了,他才要说自己会处置好此事儿,便听她继续说:
“便要她病逝吧,一来,响动不大,不会有啥影响;二来,亦是算作给甄家合煦儿留了颜面。”
起码,这般的话,甄家的声誉,不会因她遭到拖累,煦儿也一般这样,既不会影响他的地位,亦不会给人评头论足。
这亦是算作一类仁慈了。
先前令甄玉容选择时,她不会想不明白这一点,仅是她惜命,不乐意甘愿赴死罢了。
原先听见太君替自己讲话,甄玉容心头还生出了一缕希冀,可是转刹那间,她又听见她要令自己“病逝”,欣悦期许之色霎时僵在了颜面上,面如死灰。
她呵呵惨笑几声,说:
“我便知道……我便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可怜我还对你心存期望,我咋那样蠢……”
在燕海明给她摊牌以后,她便知道,可以救自个儿的唯有太君了。
虽她觉的不可能,还是心头还是生出了二分期盼。
期盼太君大人大量,摒弃前嫌,救她一救。
实际状况证明,她还是太纯真了。
燕海明听见她此话,颜面上浮露出二分不快——
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果真无可救药。
燕楚楚听言挑了下眉角,对甄玉容说:
“你确实是蠢!你凭啥当是我会替你讲话?你看我是那类给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要你打的人么?”
甄玉容听了此话,面色更为灰败。
随后,燕楚楚又轻微微一笑,说:
“你不想病逝,莫非选择给丈夫休了?”
不——
她不想死,可更加不想给丈夫休掉。
这比径直要她的命还是要残戾。
她如果给休,煦儿的嫡长子之位,大约也保不住了,甄家亦会因她而蒙羞。
她就是一头撞死啦,亦会永远给人讥笑。
分明前边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她,她还有儿子要扶养,她的抱负跟野心还没实现,她还有非常多非常多事儿没作,她咋甘愿便这样死啦。
寻思到这儿,她突然膝行两步,紧狠捉住燕楚楚的衣袖,便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