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倉嘴角流着苦水,感觉心中屈辱,同时的还有仿佛要冻裂骨头般的彻冷。
原来自己等人全部在对方的的摆布之中吗?他看着眼前站着的手握财权、一点都没被风波影响的財津社长,忽的为自己那十数年的流亡感到不值。
做下恶事,背上业果,却终是为他人做嫁衣。
还有弟弟亮,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財津歩眯着眼睛打量着水倉,评估着其还有多少可利用的价值,出声道:“不藤敬,还不明白吗?那些人回来了。”
“那些人?”
水倉困惑了下后瞳孔微缩,猛地在棕发男子的手下挣扎起来吼道:“不可能!当年没留下活口!”
財津慢条斯理地问道:“是吗?你们检查过尸体的数量吗,和名单做过比对吗?”
水倉话音一下子梗住,脸上多了些仓惶。
都已经成了那个样子,还要掩埋罪证,寻找合理的解释,收买威胁目击者,怎么可能有那样的闲心。
“那么事情就不绝对了。”
財津脸色阴鹜,“无间无间,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这些人从地狱中爬了回来,要以这艘名为无间的游轮,将我们一同拖至地狱。”
“想必他们已经不在乎什么因果报应,伦常法理,要对我们施以最恶毒的刑罚。”
他说着说着心情也难以平静,脸皮微微抽动起来,“你觉得舟茂惨吗?”
水倉默然点头,表皮都被磨烂,内脏都被颠簸出,那窒息般的惨叫声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他的痛苦。
財津薄凉地道:“但或许他走在前面,还是一件幸事。”
“清算的时候,我们这些罪大恶极的人,会留作最后作为盛典吧。”
水倉感觉头皮发麻,脸上难以抑制地浮现出紧张,“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现在是水倉,不是不藤敬。”
財津发出了数声冷笑,“尽管这样安慰自己,坚信你登上这艘游轮只是一个巧合,看他们会不会放过你。”
他目光微抬,走了几步出了阴影之下,目光越过墙体的棱角观察了一下众人的状态,酒会似乎就要结束,“想好了明天来找我。”
水倉拿手抹了下嘴边的血沫,注视着財津以及那个外国人离去的背影爬了起来,他手脚都在发抖,想起海岸上和未梨的拥吻,脸色仿佛要哭泣。
放过他吧!都放过他吧!
难道走上新的人生只是一场幻梦?!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使得水倉吓了一大跳。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枫红衣裳的女子坐在高台边缘,微垂的眼眸空洞而美丽,明明此刻他盯着她,却依旧感觉其宛若在背景中透明一般,因此他们刚才谁都没有发觉也就不足为奇。
水倉惊慌失措地发问,“你都听到了吗?”
“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么?”
女子双手一撑边缘轻跃下来,裙摆和身形都只是轻飘飘地晃动着,明明是至少三米的高度,足尖落地踩实时却轻若无声,瞥而来的眼角余光亦给人一种妖魅的感觉。
“我问你是怎么想的。”
水倉谨慎地退了数步,不管如何,眼前的人看起来便不像是正常人,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是常态,不过正当他有所怀疑的时候,对方却出口打消了他的顾虑。
女子漫不经心地道:“我应该算是你的同伴,水倉,毕竟从你上船前,我就已经看到你了,那天的夜风,挺甜美的不是吗?”
水倉吞了口唾液,不知为何,女子让他感到信服,至少没有財津那样咄咄逼人。
“你说同伴,是指你会帮我吗?”
走到这般的绝路,他也忘记了常理,“你有这样做的理由吗?”
女子奇怪地望向他,“我也在轮船上,你们说的事很危险,这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