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近乎纯净的雾,在浓厚的地方更显洁白,光仁慈地照下,使得远的地方如羊羔,近的地方如若油画。在光和风的照拂下,那楼顶夹杂着紫红的穗以及白色的小花都微微摇摆着,黑头灰身的鸽子错落有致地落在楼沿的木栏上,时不时地将目光捉向别处,亦或是扑棱着翅膀起身时发出清悦的叫声。
“真遗憾啊。”
“为什么?”
“这里竟然发生了这些事情。”
蒙着面纱的真夕子正平静地躺在沐浴着阳光的斜椅上,那交叠的双手很是苍老,沟壑间像是峡谷,而她本人也拒绝让阳光照射。
“哪些事情?”
“我所没能阻止的事情。”
“您对于生死和痕迹如此看重吗?我倒觉得人什么时候去死都可以,我们时刻都是大自然的剪影。”
真夕子沉默了半晌,吃惊地转头看向她,嘴唇生硬地挪动。
“你难道是想把这个地方彻底毁掉吗?”
“您知道克里斯钦尼亚吗?一座坐落于丹麦的自由城。”
五百川袭着一身红裙,修长的腿交叉搭着,坐姿完全谈不上端庄。但她前倾着身子,托着脸颊,在日光下却显得耀眼,那露出的白皙肌肤柔嫩得宛若羊脂。
而在谈及克里斯钦尼亚时,众人刚好将目光不自然地打量了过来,她却也恰时地回过头,伸出手摆了摆,露出清澈可爱的神情。
“它蜕生于二战的一片军事设施,却被几个青年想要建设为一片新乌托邦——被森林和湖泊包围,自给自足,与世隔离。”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请听下去就好了。那里没有警察,没有边境,没有歧视,人人平等而有话语权,一切美好的东西刚开始都在那了。但出了点小问题,帮派分子和小贩好像也可以自由出入,逐渐使得那片应远离喧嚣之地变成旅游盛所,同时还充盈起了大麻的草香。”
五百川饶有兴致地道:“之后,自由城之民开始请求用税换取哥本哈根市政府的电力和用水,再之后,请求当局对毒品交易给予一定的宽容,用不明收入购置公共设施,以及向当局缴纳土地租金。”
“新兴旅游贩毒特区,您觉得可以这么称呼吗?”
真夕子转过脸去:“如果一切如你所说的话。”
“那请假使我说的都是真话好了。”
“这里只是一栋公寓,不是一座城市。”
“是的,从一千人变成十二人,您的要求降低了不少。但、但且让我问一下,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満井俊不中那张一亿円的彩票,事情会怎样呢?”
真夕子沉默不语。
“您的心脏怎么样?”
“我不仅心脏不错,身体也很好,精力也有,不劳你担心!”真夕子冷冷地顿了顿道:“如果还有什么想奚落我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吧。”
“怎么会。我只是想告诉您,満井俊先生中的那一亿円,是我给他的。”
“你!”真夕子震惊地支起身子。
“在医院里有一位我不敢再直面的故人,就是在我徘徊在走廊上痛苦之时,我遇见了満井先生。这是一个生活态度很阳光的人,他一生中所遭遇的唯一挫折、就是有可能在中年时夺取他性命的晚期癌症。”
真夕子喘了口气,不解地看向她。
“于是我让手头的基金会买下了一个彩票会社,用新项目仅仅发行了一张彩票,当然是満井先生拿到的那张额度一亿円的彩票。这不像我做的事,更像是您做的事,毕竟我一生各种意义上穷困潦倒,知道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但那天我的确是想做点好事。”
“有了这笔钱的话,他的病......”
“是的,虽然晚期癌症往往无法治愈,但是多活个几年,应该是没问题的吧。毕竟有目的有价值地去活的几年,也能抵得上半生了。”
“以満井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