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独活的调侃,萧楚煜不作回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拉扯到了那句:连昏迷的时候,都要叫你的名字……
脑海里想着顾云娇昏迷的画面,萧楚煜的心不由的紧了紧。
独活看得清楚,他轻笑着垂眸。
萧楚煜是战神,是皇子,高高在上;而他是杀手,是刀尖舔血的江湖浪子,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人。他们两个人毫不相干,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又是同一种人。
血腥,杀伐,生死……这才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他们这种人,不该心软,更不该有软肋。
可现在,萧楚煜心里住进了一个人,这注定了他在那场属于他的皇家恶斗里,会比其他皇子先输一阵。
想着顾云娇以身为饵的果敢,再想想她气呼呼斥责他自私时的凌厉,独活不禁笑了笑。那样的小姑娘,像是一团火,也难怪她能捂暖萧楚煜这颗冷了许多年的心,让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独活心里想着,他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给萧楚煜。
“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不喜欢欠人人情,既然小姑娘那么在乎你,那这东西,就给你吧,全当是她救我的回礼了。”
萧楚煜拿着令牌,看着上面的“严”字,眼神
阴厉。
“严,是他……”
“我本也不知道的,”独活没瞒着萧楚煜,“幽冥堂接单杀人,十万两白银,屠了燕梨村。我接了任务,负责动手,至于背后的金主是谁,不归我管。燕梨村全村七十八口,我杀了五十八个,剩下的是老妇幼子。”
独活是做杀手的,心里没那么多善恶是非,可从他混江湖的那日起,他就不曾杀过老妇幼子,这是他的规矩。
王孙侯爵高官豪绅皆可杀,唯老妇幼子不动,哪怕有人开出天价,但规矩不可破。
这一点,萧楚煜是知道的。
眯着眼睛,萧楚煜低声道,“所以剩下的人,是幽冥堂的人动的手?那这令牌,你是哪得来的?”
“我的规矩天下皆知,幽冥堂有人补刀,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在这群补刀的人中,有萧楚严的人,还被我拿到了令牌,知晓了身份。当然,更奇怪的是,幽冥堂的人不但对燕梨村的人动手,他们还声称,有人出价三十万两,买我的项上人头,所以幽冥堂才会派出六十名杀手,一路对我穷追猛打。”
独活是第一杀手,功夫高强毋庸置疑,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再厉害,又怎么抵得过六十个高手的一路强杀?
这一次,若非遇上顾云娇,独活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
被人摆了一道,独活不会善罢甘休,若有机会,他肯定是要报这个仇的。
但每次细细思量,他都觉得,这事没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有些话,并不需要独活说出口,萧楚煜那么精明的人,独活开了一个头,他就已经明白了。
萧楚严是大皇子,虽非嫡出,但占了一个皇长子的身份,在皇子争权上自然是占着优势的,而这份占优,也刺激着他的野心。若说萧楚严知道萧楚尘在伏龙山的事,又知道萧楚煜在燕北城,那他弄出一个屠村计划,引官府探查,一石二鸟,让萧楚尘和萧楚煜都栽在这事里,倒也不奇怪。
可这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中,就是有那么点古怪的地方。
萧楚严虽不是什么绝顶睿智之人,可他的性子确确实实随了他的名字,他严谨内敛,不轻易出手。
派人跟随幽冥堂的人到燕梨村补刀,还被独活发现了端倪,截获了令牌……
这不是萧楚严的风格。
很显然,萧楚严只是一个幌子,有人在这后面做局,设计萧楚尘,祸水波及萧楚煜,再拉萧楚严下水,这是三管齐下,一箭三雕。
更有意思的,
是那三十万两的买命钱……
这银子买的,未必是独活的命,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