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广州的最后一个冬天,这儿冬天不太冷,我想把爸妈接过来住上半年。爸身体不好,也没法出去旅游,趁他们现在还走得动,让他们来南方玩玩,刚好我们也在,过年都可以不回去,就我们四个在广州过。这样的机会以后很难再有,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江刻这么一说,唐亦宁的眼睛就亮了。老爸行动不便,坐飞机可能不安全,但他可以坐高铁,买一等座,六个多小时就能到广州,十一月来,次年四月回,真的可以在广州待上半年。
唐亦宁抱着江刻的胳膊问:“那我平时住宿舍,就你和我爸妈两个人住,你们会不会吵架呀?”
江刻根本没想过这事儿:“吵什么架?我都不用自己做饭了,回家能有热饭吃。周末我去上课,你在家还有爸妈陪着,也不会无聊,多好!”
唐亦宁被他说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江刻就真的租了一套同小区的二居室,唐亦宁和他一块儿搬家。
初来广州时,他俩的行李一辆车就能装下,两年过去,东西多了许多。江刻和唐亦宁在新租的房子里打扫卫生,把堆在客厅的行李一样样放进柜子、厨房,整整忙活一整天,两人才气喘吁吁地躺到大床上。
“金窝银窝,都比不上我们的狗窝。”江刻想着星云坊的家,叹气,“一年到头只能住上一两个月,每次离开,都很舍不得。”
唐亦宁牵住他的手,说:“再坚持一年半,等你毕业,我们就能回去了。”
新一年的工作在搬家后拉开序幕。
汇铓电子的领导知道江刻一年半后要调回总部,听从李国平的吩咐,开始锻炼他。江刻便升了个小职,成为了项目组的组长,手下有了几个小兵。
正好是二十八岁的年纪。
江刻做组长后才体会到赵海涛的不易。当初在杋胜上班,他只需管着分内的活,有时会觉得赵海涛的安排很不合理,会面红耳赤地和对方争几句,现在他要用大局观看问题,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有些甲方真的很脑残,有些下属也的确拎不清。
江刻的专业能力没问题,最要学习的是工作视角的转换,以及职场中的待人处事,比如与甲方、与上级的各种沟通技巧,以及对下级的管理方式。
他也终于明白,李国平为什么希望他能念个MBA。
MBA的核心课程就是各种管理学,营销管理、战略管理、财务管理、人力资源管理、管理与沟通等等。江刻的同学们有男有女,年龄不一,很多都是名校毕业,原本就是公司里的管理人员。
他们穿着得体,思维敏捷,谈吐优雅又不乏幽默,不管身高长相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处理问题游刃有余,是各自行业里的精英。
江刻收敛起他的冷傲,不再那么自以为是,会在下课后与同学们聊天,暗自揣摩他们的思维方式,领会他们的说话技巧,甚至会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
唐亦宁说这些人都是大佬,江刻心想,他得学着点。
他像一块海绵,不仅吸收着课堂上的专业知识,还试着把自己丢到人群里,学着聆听,学着理解,学着换位思考。他的年纪在班里算小,人又长得帅气,很奇妙的,同学们都挺喜欢他,还有几个姐姐想要给他介绍对象。
江刻就笑着说:“晚啦,本人名草有主,结婚三年了。”
——
唐亦宁没有升职,在分厂,她无职可升,但开始考虑回到钱塘后的工作安排。
第三年,是莫惠清留在广州的最后一年,她和钱塘过来的几个业务员逐一谈话,聊聊各自对事业的愿景。
陈健和万丽梅结婚了,在嘉禾按揭买了一套婚房,两人明确表示不会回钱塘。
杜春强也一样,他说不管以后会不会待在望金,他已经决定留在广州发展。这也和他的女友麦嘉晨有关,麦嘉晨是广东人,杜春强与她感情稳定,两人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