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吃,谁和他碰杯他都喝,还都是一口闷,52度的白酒啊,几轮下来就喝吐了。
他都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意识稍微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床上。他强撑着去洗澡,洗到一半胃里一阵难受,又扒着马桶吐了一通。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干净,走出卫生间时,江刻就看到那把玄关柜上的房门钥匙,胸腔里顿时又一阵烦躁。
他抓起那把钥匙丢进玄关柜的抽屉,眼角余光又看到柜子上有一袋黄澄澄的东西。江刻一愣,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水果,解开袋子一看,原来是枇杷。
五月正是枇杷上市的季节,江刻喜欢吃,唐亦宁也喜欢,这应该是她昨晚买来的。
江刻拎起袋子走到写字台前,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岔开腿,弯腰对着个垃圾桶,大半夜的开始剥枇杷。
他喜欢吃枇杷,却不喜欢剥,剥枇杷总是会把手指甲弄黄,洗都洗不掉。而且有些枇杷皮好剥,有些剥起来却特别费劲,比如他手里的这些,那些皮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撕就断,一撕就断,江刻剥了老半天,只把一颗枇杷剥得坑坑洼洼,气得他都不想吃了。
“买的什么玩意儿。”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他都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不想给人吃就别长出来,既然长出来就要懂得进化,吃你是给你面子,把皮长成这样你好意思说你是个枇杷?你怎么不投胎去做个梨呢?”
他越来越不耐烦,后来干脆用蛮力把枇杷给掰开,直接下嘴啃。
好好的十几颗枇杷被他啃得乱七八糟,江刻面无表情地嚼着果肉,嘴角糊满粘腻汁水,也懒得擦一下。
他记起去年,还有前年,五月前后,唐亦宁来的时候总会带一袋枇杷,坐在写字台前仔细地剥。
“这个枇杷又大又甜又好剥,真不错!”唐亦宁说,“福建云霄枇杷,我记住了,明年还买这个。”
江刻歪在床上玩小游戏,问:“多少钱一斤?”
唐亦宁说:“十五块八。”
江刻惊讶:“这么贵?”
唐亦宁笑着说:“哎呀,一年也就这一两个月能吃到,贵就贵点了。”
她把枇杷剥完,自己吃了几颗,又装满一小碗,放到江刻身边的床头柜上:“喏,大爷,都给你剥好啦。”
江刻想起冰箱里有荔枝——另一种在五月大量上市的水果,起身去把荔枝拿出来,问:“我昨天买的,你吃吗?”
唐亦宁在水槽边洗手,笑嘻嘻地说:“吃,换你给我剥。”
江刻就站在台子旁给她剥荔枝,剥得飞快,一挤就是一颗,唐亦宁不高兴地噘起嘴:“不公平啊,荔枝那么好剥,我剥枇杷把指甲都弄黄了。”
语气像是在抱怨,神情却非常可爱。
江刻一笑,剥出一颗莹白的荔枝喂进她嘴里,看着她鼓起一边腮帮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好甜哦。”
江刻走神了,把一颗枇杷连皮带肉地咬了一口,又“呸呸呸”地吐出来。他烦得不行,好像七窍都被堵住了,一肚子怨气不知该往哪里通,只能生生憋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中邪似的。
唐亦宁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吗?
江刻不愿相信,更不会承认!他和她,自从他毕业以后,一年到头也没见几次啊,多的时候一个月见四次,少的时候近两个月才见一次,平时根本不联系的!
那是他们的约定!不讲感情,经济独立,不求未来,不给压力,只享受当下的快乐。某一天,如果其中一人要正式与别人谈恋爱,另一个立刻消失,给对方自由。
江刻很早就知道先离开的那个一定是唐亦宁,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现在她真的走了,这一整天,江刻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最后干脆来了个借酒消愁,活像一个愣头青。
怎会如此?!
难道说,唐亦宁真的已经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