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静。
不知过久，昧火三尾狐被一道咳嗽唤回神。
“金蟾，你伤得重不重？”昧火三尾狐转身走向金蟾，“你说你干嘛护着我，你——”
话音戛然而止，昧火三尾狐瞪着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的金蟾，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金蟾晕了？
那刚刚咳嗽的是谁？
一个念头猛然在脑海中划过！
昧火三尾狐猛地转身看去！
沐九歌不断地咳嗽，咳出来的血沫溅在脸上，闻到的都是焦土和血腥的味道。
手指因为剧痛颤抖，她抬起手臂，撑着从地上坐起来，把卡在喉咙的血沫全部咳出来。
一声一声，像个将死之人最后的苟延残喘。
“慕……慕清月？！”
昧火三尾狐震惊地看着死而复生的沐九歌，兴奋得把金蟾抛之脑后，连忙跑过去。
“你居然还活着！”
沐九歌掀起眼皮瞥它一眼，又迅速垂下，懒得开口。
“你活着，你活着太好了！”狐狸眼有点湿润，昧火三尾狐朝清夜大喊：“清夜大人！慕清月还活着！”
话音刚落，就听到沐九歌含糊不清地说：“现在活着，快死了……”
“什么意思——”
话没说完，熟悉的雷声再次滚滚而来。
昧火三尾狐头一次要被气炸了，朝着天怒吼：“破老天！哪有这样的道理！凭什么清夜大人的修仙之路就要布满尸骨和鲜血！这算哪门子的仙！”
“这算什么仙啊！！”
是啊，这算什么仙啊……
沐九歌扯动嘴角，却发不出讥讽的笑声。
沐九歌闭上眼，心想如果要重头来过，那么她来到凌清峰的第一天就开始闭关修炼，修个大乘出来，看这破老天是要劈清夜还是劈她……
想着想着，沐九歌还是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声。
靠！！
忽然，一阵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
沐九歌眉头一阵，没等她睁开眼，有只手覆在她后脑勺轻轻轻揉了两下。
柔软的触感印在眼皮上，带着一道叹息。
“小九……”
沐九歌猛地睁开眼睛，难掩脸上的震惊，傻傻地看着君墨离。
“你……”声音好像被吞掉了一样，沐九歌不敢相信自己会在幻境中看到君墨离。
君墨离怎么会出现在幻境里？！
君墨离握住沐九歌的手，看着被穿透的手腕上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洞，戾气疯狂从眼底涌现，又在抬头的瞬间只剩满目柔情。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囚禁起来，要跑就打断腿，要跟我打就把手捆起来……当初坚决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君墨离的手很温暖，指腹轻轻摩挲着沐九歌的手指，时而捏一捏，就像平时逗弄她似的。
好半晌后，沐九歌才缓过来，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君墨离笑着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脏兮兮的脸：“没有本国师进不来的地方，你在哪，本国师就在哪，现在是不是很感动？要不要考虑当国师夫人？”
沐九歌翻了个白眼，还未开口，一道怒斥突然响起。
“——放开她！！”
清夜满目怒火，面容狰狞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