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为了江州百姓牺牲的模样, 很奇怪, 他觉得自个那个时候分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沈昭禾身上,只是听见她说那话时有些意外, 便多看了她一眼而已, 可为何竟会将她的神态语气,甚至于说话时微微皱起的眉头都记得那样清楚?
他越是想着就越觉得心乱, 又想起了那日春日宴的景象, 他很少被算计,那日春日宴算是一次,而那一次让他失去了许多,所以他一直记着,也一直因此厌恶沈昭禾。
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未有一日质疑过当日的判断,毕竟那日之事, 沈昭禾算是最大的赢家, 且除却他尊贵的储君之位,在沈苏苏多次有意无意的提醒之下, 他也能隐约察觉沈昭禾对他的那几分若有若无的情意。
如此想来, 沈昭禾暗中动手合情合理, 没什么可质疑的。
但这会儿, 他越是回去想那些事就越是不安, 一个愿意为了江州百姓不顾性命牺牲的人, 真的会为了私利谋害嫡姐吗?
早上,温夷过来同他汇报疫症的事,事情说完,徐淮意却多问了一句,“温大夫曾四处游历,可曾见过有人时而自私自利,为达目的可对至亲之人动手,时而又心存大义,愿意为陌生人深陷险境?”
温夷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徐淮意说的是谁,他前头就已经是意识到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无一句真话,并未提醒徐淮意就是觉得他既然身在局中,必然是不肯听信自己之言,既如此,不若等他自个发觉。
不曾想他竟是这样快想到了这一层。
但却也没有说破,只是恭敬道:“草民未曾见过。”
又道:“若有人心怀大义,愿舍己而救人,想来便不可能会为了利益做出杀伤亲人之事来。”
徐淮意手中的笔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温夷离开的时候,徐淮意想着等她回来就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若她说当初之事并非如此,那他便暂且信她几分,待到回到京都再查一查当初之事。
如果背后动手之人真的不是她,那便……还她清白。
到这会儿为止,他还未曾想过沈昭禾会出事。
那破庙他曾去看过,不过就是小小的一处破烂屋子而已,即便是在外头都能看清楚里头景象,只要他派去的那些人能将外头死死守住了,那必然是不会出问题的。
他确信。
江州的天气一日好过一日,这会儿时候还早太阳就已经高悬,千丝万缕的阳光洒下,好似只要看着,就能让人心头生出些暖意来。
可即便这样的阳光,却无法让谢江清的心稍稍回温。
他坐在马车上,手心紧紧攥着那只木盒子,即便是指尖发白也未曾放松分毫,或许是因为一夜未歇,他眼下乌青分明,嘴唇也血色全无,那精气神瞧起来竟是比外头染了病的灾民还要差些。
到了驿站,他一步步的往书房走去。
一只脚踏进书房时,徐淮意还未曾抬起头来,只浑不在意道:“可有将徐景恪的人带回来?”
谢江清站在那儿,顿了半晌后道:“没有。”
徐淮意听出他声音里面的异样,这才抬眼望向他,瞧见他仿佛丢了魂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殿下。”谢江清往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木盒放在了徐淮意面前,“这是用奉仪换来的药,您拿去,应当就能救这江州满城百姓了。”
徐淮意心中一震,“沈昭禾被带走了?”
怎么可能,那破庙外头守着那样多的人,怎么会出这种意外?
谢江清回答,只语气嘲讽的说了句:“反正殿下也厌倦她,如今她被带走,药亦是拿到了手,殿下应当从未如此舒心吧。”
这是谢江清头一回用这样的语气去质疑徐淮意。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徐淮意却没忍住叫住他:“谢江清,要是人被带走了,现在就应当去找,而不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