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禾这些日子不管是抹的还是喝的都是药,光是喝的便要一天三回的往屋子里头端,这屋子里自然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沈昭禾和阿孟在这屋子里待得久了倒也习惯了,可谢江清不同。
他一进门便闻到那股有些迫人的药味,下意识的想皱眉,可当他转头望见倚在床榻上的那人,一屋子的浊气仿佛都消散不见。
他大步走到了沈昭禾跟前,“沈二小姐身子如何了?”
沈昭禾微微颔首,“劳烦谢大人记挂,已经恢复许多了。”
“那就好。”谢江清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又拱手道:“微臣替那十余名女子向沈二小姐道谢,此次若是没有沈二小姐帮衬,那些女子必然是没了生路。”
沈昭禾摇头,“谢大人不必如此,我亦是有自己的打算。”
谢江清这话说得实在太重了,她觉得自个实在是担不起。
谢江清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下意识想问她是如何打算的,可见她似乎也并未有要明说的想法,又将那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或许是感觉出来了气氛有些奇怪,沈昭禾转移了话题,“谢大人不必再唤我沈二小姐了,我如今入了东宫,谢大人这样唤,着实有些怪异。”
谢江清抬头望向她,脸色微红,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那……应当唤昭禾么?”
第020章
沈昭禾没料到他会往这方向想,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生生被呛得咳嗽起来,阿孟想着不影响他们二人谈话便出去熬药了,这会儿屋子里能帮衬上的也就只有谢江清。
看见沈昭禾咳嗽得厉害,他也慌了神,急急忙忙去旁边倒了水给沈昭禾喝下,她喝了水,又缓了半晌才算是压住了喉咙里那阵痒意,又忙不迭的同谢江清解释:“我的意思是,按着规矩,谢大人应当同旁人一般唤我沈奉仪。”
谢江清这才明白过来沈昭禾的意思,顿时红了耳根,尴尬的应了下来。
果然还是想太多。
二人都是顿了片刻,谢江清掩饰般伸手理了理衣袖,不经意摸到了那一小瓶药膏这才想起正事来,忙将那瓶药膏取出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将这药膏给……给奉仪了。”
见沈昭禾面露疑惑,他又接着道:“是祛疤的,那日我见奉仪一身的血,想来身上应当留了伤,这药膏没别的功效,可祛疤是最佳的。”
说着,他将东西递给了沈昭禾,沈昭禾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接了下来,“那……多谢大人了。”
“对了。”谢江清正欲告辞,沈昭禾却先叫住了他,“我也有东西要给大人。”
谢江清有些意外,却见她摸出一把匕首来,谢江清一见便知道了她的意图,心里有些泛苦,又听她道:“这东西原是大人贴身带着的,如今也应当物归原主了。”
当日若不是想着身上没带个防身的物件,沈昭禾也是不可能收着他随身之物,如今事情已经了了,再留着就真的不合适了。
谢江清想开口拒绝,可话到了嘴边愣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顺着她握着匕首的手望进了那双清亮的眸子,终于是叹了口气,将那把匕首接了过来,又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日后奉仪有何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沈昭禾点头,又道了谢,谢江清这才转身出了温凉院。
出了院子,他才发现自己今日很是奇怪,不就是过来送个药吗?人家也收了自己的东西,那还纠结个什么劲?
谢江清离去没有太久,阿孟便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
这药还没端过来时只能闻见清淡的药味,可靠近了便是能闻到那药味中还夹杂着一阵难闻的腥味,沈昭禾不由得皱眉。
阿孟知道这药滋味不太好,可却还是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她唇边,“这药虽说难喝了些,但是效果却是很好的,小姐多忍着点。”
沈昭禾点点头,强忍着不适将那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