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多,一百个学员就是四百万,住禅房,吃素菜,我看我一百个人成本不会超过三万,算五万好了,师父出场费给个十万,剩下四百多万全都是利润!一年只要开十堂课,利润五千万,是不是轻轻松松?你要说卖F货和卖毒药一样赚钱,还少点风险的话,那禅修课是不是比卖毒药还赚,比印钞厂印钱都快?”
果然……
难怪他特别邀林阳来参局,林阳现在身上值得人谋算的就三点:能力、积蓄和人脉。单修谨没看上林阳的钱,也不图他的人,是瞄准了他的微信通讯录啊。
“这一行……”这一行他们之前谈过,并不违法,但起步太难了,首先要找到一个能搭台子的人,这个人什么都不做也一定是要拿走大多数钱的,因为这个平台就是他人脉变现的结果。林阳一个商人其实并不够格,一般来说都是知名社科学者或者宗教人士来搭台,而且他肯定也不会这么做。一年五千多万利润很了不起吗?就算林阳通吃那又如何?对林阳来说,这根本不是个值得放下底线的数字。
单修谨从来没见识过真正有钱人的财产规模,他有些不以为然,“五千万纯利润,很了不起了好不好?就算是常阳,有些年份的利润也不过就是一两亿——”
又是一个分不清年报利润和公司盈利能力,以及有钱人实际身家的人,金曼曼想要向单修谨解释,但是最后还是废然而止——小单听不进去的。
“你想搞就去搞吧,反正也是无本生意,不花钱的,而且说实话这也不赚穷人的钱。”
要说这缺德不缺德,还真不好说,禅修似乎跨过了一条很难言说的界限,但又很难定义到底是什么界限——禅修提供的是精神方面的疗愈,但金曼曼也为客户中介找心理咨询师,禅修似乎在制造需求,但Buyer服务的就是那些被制造出来的需求。Buyer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浪费的表现:这世上为什么有人需要另一个人来为他购买一些他其实并不真的需要的东西?
如果一个有钱人需要buyer,那么似乎他也同样可以享受禅修带来的心灵能量,即使在外人来看,这种行为非常傻,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一刀反正割不到穷人,就算是骗子,也比一般骗子厚道得多。金曼曼只是说,“反正,林阳是绝不会掺和进来的,你只需要知道他看不上这份钱,也赚不了这份钱就行了,你们还得再找个人来搭台。”
“搭台的人其实是已经找到了,现在少的是客源。”
林阳人不出面,其实已经说明了态度,单修谨虽然遇挫但并没有完全冷却,期冀的眼神转向林俏,“你们工作室……”
“我们工作室的客户也绝不会经由我们看到这种广告推荐的。”
金曼曼在林俏开口之前严厉地说,她冷冷地注视着单修谨,“不要让俏俏为难了,她是你女朋友,不是你获客的工具,不要利用她,小单。”
林俏显得左右为难的样子,单修谨则嗤之以鼻,他在金曼曼面前已经非常自如了,似乎完全看不到她的性别,她的美貌,他看到的只有拦在他和机会之间门那烦人的道德标兵。“不要利用她?你利用她可以,我利用她就不行?”
这句话说得就太难听了,完全揭开了彼此间门心照不宣的那层遮羞布,直指工作室开办的契机,单修谨话说出口了自己都有点吃惊,金曼曼脸色刷地煞白,林俏也一下站起来了,“不要再说了!”这里最难堪的就是她。
“俏俏——”
一场拉拉扯扯的戏码不可避免地上演,金曼曼感到很辣眼睛,她几乎是木然地看着这对年轻男女的爱情戏,说实话,单修谨和林俏并不能说是有碍观瞻,他们卖相体面,但不知为何,这一幕只让金曼曼感到反胃,她觉得自己抽离出来了,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出滑稽的木偶戏,演员并不是一对外貌相配的年轻男女,而是人性永恒的缺憾:在金钱面前的丑陋,在爱情面前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