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子长孙都出生了,皇帝却要移储,早已侍奉太子的朝臣如何能接受?可若是不接受,又如何拦得住皇帝呢?
若非担心重现刘汉武帝戾太子之事,加之太子羽翼甚为丰满,朝中数位重臣为其师,数位勋贵将臣如其手足,又有明惠皇后遗德在,皇帝怕是早就废了东宫的太子之位了。
深州刺史又暗暗叹了一口气。冥思苦想,却想不出如何能从这储位之中逃脱出去。
虽说以皇子身份领节度使、都督,皆是虚领,无论瀛王还是洺王都从未真正理过河北道、魏州都督府上下事宜,可从原先的事态中来看,二王势力乃是势均力敌的,如今皇帝夺了洺王的职,又让瀛王兼领,这场战事不胜则已,若是大胜,瀛王可就是踩着洺王天下扬名了。可又不能不胜,再败丢的可是当今皇帝的颜面,便是不盯着那皇帝宝座,瀛王也绝不能败。
太子既为储君,又为众多皇子之长,便是有皇子窥伺东宫之位,他也得忍着纵着,若是惹了事还得亲自为其善后,是以太子并不能轻举妄动,便是皇帝移储之意长安皆知,太子也得稳坐宫中才是。
因此,太子若有大小事宜,皆是其弟洺王代劳。
洺王落了下乘,便是太子落了下乘。
深州刺史按了按额头,正想着,却听管家来报,说城中张家十七郎张安信递了帖子,登门拜望,如今已在门外了。门房不知如何是好,便请管家来问。
“快请他进来。”
深州刺史立即便收了圣旨,亲自去接了张安信。
深州刺史年长张安信许多,过去又与张安信父亲张启书同辈而交,故而张安信见了面,先躬身行礼,道了一声:“小侄拜见世叔。”
深州刺史笑了一声,寒暄几句,将其引至堂中,又着下人上了两杯好茶,才问道:“贤侄从不是那等不懂礼法之人,今日突然登门,想来是有要紧的事。”
张安信点头,道:“不瞒世叔所言,确实是有要紧事。敢问世叔可熟识建州并建州六县的将军们?”
深州刺史眉头一皱,道:“贤侄,我知你并非有其他意思,但你可知晓,州府刺史令尹私底下与边关守将交好,可是大忌。若非过去有旧,可是连书信一封,都会惹人嫌疑。”
张安信忙道:“世叔,并非是那要命的事,我此次前来,问此问题,乃是想从世叔口中得知,关城守将齐鼎齐将军事。”
深州刺史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齐将军前月便以身殉国,妻儿皆丧突厥之手,你如此唐突之问,莫非是长安关于傅家事,又要再起风云?”
他悚然一惊,猛地站起身来,盯着张安信,喝问道:“你听到了什么风声?当今又要因为傅家事牵连到哪一家?傅家嫡系满门抄斩,不复存在,其门人弟子四散而去,多数终身不得仕,古旧姻亲多有牵连,命运坎坷,齐定山满门都死绝了,难道还不够吗!”
张安信慌忙拜下,道:“世叔,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啊!乃是我家一管家,在城中遇见一位齐姓郎君,因是从关城逃难而来,典当的长命锁上又刻了傅字,疑心其为齐将军子嗣,故而才有此问。”
深州刺史一怔,恍惚了一瞬,才将张安信扶起来,道:“贤侄,刚刚多有惊吓之处,世叔给你赔罪。并非是我担忧过甚,实在是,傅家事,不能再牵连起来了。当年的事……唉。”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张安信早些便听说过这傅家事,也清楚傅家因为触怒皇帝而招来灭门之祸,可其间内情却是一概不知,他父亲祖父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的。
他想深问,深州刺史却并不想细说这件事,转而问道:“贤侄,你在何处遇到了那位齐姓郎君?我虽不曾与齐将军有过故旧,但到底是河北同僚,对其知晓一二。”
张安信便将从兴伯那儿得来的消息一一说了,末了还道:“虽说是极有可能,但也未必是真,只遣了家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