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能,不至于被祖父拿捏着嫁了不知姓名的东西去。
但齐映州的执拗又是她没想到的。
按她所想如今这状况,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虽说是也有些缺陷,钱财也未必就能按照她所想的那样,一直供到齐映州高中,但总比什么打算都没有,只在这里空虚度日强。
但偏偏齐映州左一句你抄书又能有几个钱,右一句我不能对不起陆伯父,将她的主意堵死了。
因而气得不行,连续三日没搭理齐映州,只管自己每日出门抄书。置气不是长久之计,陆青蕤也清楚,但齐映州是个榆木脑袋,认死理,百般大道理也说不通这块顽石,眼看家里钱粮一日日地少,她带回来的书齐映州是一本也不看,一页也不翻,打定了主意不肯让陆青蕤供她读书,她如何能不急?
是以吃不好睡不好,整日里想着如何能说服齐映州,又要担忧这钱若是花光了,之后的日子要怎么办?她是否要回长安去,回去了祖父又要给她什么安排,万一真的嫁了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好容易睡着了,连在梦里想的都是这些事情,稍有些风吹草动便惊醒了。
她从塌上爬起来,悄悄掀开窗子,便看到齐映州在院子里劈柴,又看到她用袖子擦汗,心里百般滋味。
便是一般的农户,家里只要不是穷困潦倒到买不起布,身上都会备一块汗巾帕子用来擦汗,用袖子擦汗实在不雅,连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都不会这么做。
她怔怔地看了半天,直到天光大亮,齐映州收拾了院里的木柴捆做一块,又捡了劈碎的木头收在一起,抱着去了厨房,才拉下窗子,被子一蒙装作熟睡。
不过半刻,齐映州敲了敲她房门。
“青蕤,来吃饭了。”
陆青蕤装作刚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起身将被褥收好,打开窗子走出屋子,齐映州已经将早饭摆在桌上了。
早饭是齐映州做的,姑且算是能吃,因为把持不住火候,糙米稀饭稍微有些糊了,陆青蕤身前那一碗平平常常,齐映州这边这一碗却是带点焦黑色。
齐映州熬饭的功夫,已经擦了身子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只头发还湿润着。
陆青蕤一口一口地喝,盯着齐映州碗里的焦黑色,欲言又止。
“怎地?”
“齐六哥,家里余钱不多了。”陆青蕤咽下一口稀饭,糙米煮的着实不算好吃,又煮糊了,几乎说得上是难以下咽,但这时候也没余地给她挑三拣四了,有的是便是极好的了。她看着齐映州,认真地道:“赁这屋子用了半贯钱,柴米油盐并锅碗瓢盆用了一贯,被子和预备的衣物用了一贯半,这几日用的水皆是当铺掌柜的先前帮忙打好的,钱也未算我们的,之后若是要再用水,便要花钱了,一桶水虽只要一文钱,但那井又深又吃力,齐六哥和我怕是都打不起,若是请人帮忙,一桶水便要三文钱。吃水钱要预备出来,这月的夜香钱也还未交。”
齐映州沉默下来。这钱比她想象得花的要快得多。
也还是不够精打细算,按她先前的打听,普通人家一月一贯钱足以了,她们两个小儿竟然一月花了三贯钱还多,纵然有买了许多东西,如今物价又贵的缘故,可还是花销太甚了。
“我昨日去抄书,听当铺的伙计说,深州官学私学皆分上中下三等,下等需要交束脩,还需自备笔墨纸砚,中等自带干粮便可,若能入上等,不仅免了束脩吃食,每月还有月钱发放。我听闻,便是官学每月也能发二百文钱,若是能得头名,能有五百文。若是私学,这钱只多不少。”陆青蕤道,怕齐映州想不明白,还一根一根地手指掰着给她算。
“若是一月有五百文,我只再抄几本书,这一月的花销便绰绰有余了,甚至还能攒下钱来。齐六哥你读书的花钱自有学里担着,用不着我们一张纸。”
齐映州看着她,听她说完,才微微叹了口气,“青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