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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舍简陋,觍颜请女郎屈尊移玉。”姜离亭在一处远僻院落前的屋舍前站定,抬手作邀。
赵青元原道她自谦,但进屋一看,屋中陈设果然十分简单,只有些必要的生活用具,再无更多摆设。
不多时,荆儿已将一套一壶多盏的茶器端上,摆在姜离亭面前。此时煎茶、点茶已然式微,冲泡之法悄然抬头,赵青元既感新奇又觉惊奇,莫非这姜离亭还要自己布茶?可她分明是个盲人来着。
只见姜离亭玉指在诸多茶具上一一点过,似心中了然般一笑,动作起来。她投茶摇香一气呵成,淋壶分杯行云流水,广袖之上滴水不沾,神色尽是潇洒从容。
赵青元看得啧啧称奇,忍不住将脸凑到姜离亭眼前,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目盲。
“你看什么!”荆儿出声斥道。
“荆儿。”姜离亭对着荆儿又是一嗔。她似乎猜到赵青元心中所想,将脸转过来任她打量,笑道,“离亭盲眼无珠,唯恐吓坏女郎。”
赵青元惊诧地细细一看,她那眼中乌珠果然是一动不动,却在灯火下过于夺目闪耀,确实不似真目。她心中惋惜,忍不住叹道:“姜——”
“女郎唤我离亭便是。”
“离亭,”赵青元笑道,“你不问问我叫什么名么?”
“来这栖凤楼之人,皆有自己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秘。人若不说,我便不问。”姜离亭答道。
“那倒也是。我行三,你叫我三娘吧。”赵青元觉她聪慧得体,也殊无风尘女子的媚态,不由好奇道,“离亭,似你这般人物,怎会……”
“怎会沦落风尘么?”姜离亭一笑,毫不遮掩,“人世多艰,这个中艰辛,岂是你们这些一掷千金、率性而为的富家贵人能够体会的?”
“说笑了。”赵青元来了兴致,笑道,“我亦只是一家之仆,不过比旁的人幸运些,能伴着主人家嬉戏玩耍罢了。何来贵人之说?”
“那我就斗胆猜猜三娘的身份。说得不对,也请三娘勿怪,只当离亭一时戏言。”姜离亭说道。
“好。你且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