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倦隐忍着走到课桌前,教室前方和后排分别传来稀稀拉拉的笑声和细碎的讨论。
何倦能够清晰感受到带着打量与恶意的目光毫不掩饰落在他身上。
少年的恶意虽然浅薄无知,但是也正是因为浅薄无知,就如同屋子里出现的黑色蟑螂,你永远不知道在角落阴影中暗藏了多少这种恶心的生物,会时不时冒出来恶心你一下。
何倦承认他被恶心到了。
他也懒得做出大声质问是谁的无聊举动,这只会让恶作剧与看好戏的人更加兴奋得意。
向老师告状也会显得他小心眼,即便错的不是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也会在背后认为这种人“玩不起”。
就在这时,第二道上课铃打响,抱着书的中年女教师走了进来,她穿着白色的针织长袖,下面一条浅蓝色牛仔裤,短头发,圆脸蛋,眉目平静温和,手里抱着的书露出一角写着语文二字。
是语文老师,她看见站着的何倦愣了愣,因为何倦站在桌子前,老师并没有看见何倦的异样,她说话的声音是带着沙哑的柔和:“何倦,上课了怎么还站着?”
何倦顿了顿,侧开一边身子,面色冷淡平静、不卑不亢:“涂老师,孙立宁找我借椅子,还没有还回来。”
涂老师不清楚何倦和别人的矛盾,她信以为真,看向孙立宁,也就是之前屡次挑衅何倦、毫不掩饰自己恶意的人:“孙立宁,上课了怎么没把椅子还回来?”
何倦也看过去,他语气带了一丝宽容大度的意味:“孙立宁,虽然不知道你要我的椅子做什么,但是下课我是可以借给你的,上课了麻烦你还给我吧,下课了我再给你拿过去。”
说完语气微微带了丝关心:“我看你把自己的椅子拿回来了,是两个椅子搬不动吗?你可以叫我帮忙的。”
这场班级冷暴力与霸凌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一些原本对何倦没有感觉的人,看见桃花眼潋滟的少年这样大方的说着善良的话,他分明穿着和大家一样的校服,懒懒站在课桌旁,但骨架匀称笔挺,说话的唇瓣形状良好、淡粉色极为好看,加上态度端方,这些人的心已经偏向何倦了。
因此何倦话音才落,就有女生小声说道:“这也太自私了吧,借了别人的椅子上课都不给搬回来。”
何倦说完话后教室极安静,所以女生的话几遍压得低也被大部分人听见,尤其是已经涨红了脸的孙立宁。
孙立宁立刻狠狠瞪过去,说话的女生意识到自己悄悄吐槽却被全班人听见,她原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被孙立宁一瞪,本来就觉得孙立宁不对的她心底那一点说人小话的愧疚立刻消散,女生毫不畏惧瞪了回去:“不用瞪着我,本来就是你不对。”
孙立宁大声争辩:“我什么时候拿他的椅子了?有证据吗?说话要讲证据的!”
何倦眼也不眨指了指教室前后的监控:“有没有借,去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蹙了蹙眉。看向讲台的老师:“老师,您先上课吧,我这节课站到后面上课就好了。”
说完何倦从课桌中抽出语文书,拿上一只黑色的水笔,抬步往后走。
何倦自然不会说同学看到了,让老师问同学,眼睁睁看着恶作剧发生的同学,大概率不会帮他作证,不论是出于不想得罪人还是看好戏。
听到有监控,孙立宁眼神漂移了一下,显然有些慌了,他面色慢慢变红,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后有细密的冷汗生出。
就在这时,傅闲的清冷的声音传来:“教室的监控非考试是关闭的。”
这句话看似在陈述事实,但却立刻扭转了情势。
何倦往后走的脚步一顿,看来冷冰冰的高岭之花真的挺厌恶原身的,这种时候出来说看似公正的话,实际是往孙立宁的天平加了一块砝码。
果然孙立宁立刻就得意起来,因为方才生出的心虚,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