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行没有心软,紧攥着时月影的手腕。
他的皇后在床榻上永远被动,侍寝时什么勾引的手段统统都不存在。虽已经人事,依旧纯粹得如同一张白纸,每个月初一的夜里他只能在凤榻上规规矩矩以同样的姿态抱她,还得哄着,偏偏就这样还能撩拨得他欲罢不能。
天底的事情可真不公平。
有次她的无心之言惹怒了他,皇帝独自在寝殿喝闷酒,德乐嘴碎,“陛下是否想过,天底下过于娇纵的女孩子,都是身边亲近人之人惯的。”
“恩,她家里就她一个女孩,父母难免娇纵。”
“不不不,奴才的意思是皇后这么娇气任性,都是陛下惯的。”
都是他惯的捏着她手腕的粗粝大掌加重三分力道。
时月影瓷白小脸浮起惧意,卯足了劲意图挣脱,“碰过了,可以了么?今日并非初一,臣妾不想。”
“朕知道啊,你看朕碰你衣裳了么?”她越如此单纯,他越狠心捉弄她,攥紧了一双白皙小手,与她额头相抵,幽深眼眸之中升起邪气,“没有对不对?”
御书房内室里传出断断续续的低语声。
时月影嵌在宽大的胸膛里,颤颤悠悠的小手被一双粗粝的手掌完全攥着。
“臣妾想回自己寝殿,臣妾困得很”惊慌的小皇后断断续续地找借口,却不知道轻柔的语调更引人入胜。
君王倾身轻吻少女雪颈,细碎额发间的汗滴落冰凉雪肌。
如同瘾、君子一般贪恋着少女发丝间的淡淡馨香,“影影”
他轻叹着唤她的小名。
破碎的雪锻衣料缠在她掌心,耳边君王的气息不匀,她垂眸,隐隐啜泣。
何为温柔乡?
何为醉生梦死?
何为甘之如饴?
风雨渐消。
时月影因为太过震惊而神魂天外,整个人呆愣楞的坐在皇帝怀里。
元景行抽出雪锻,用自己锦袍的一角为她仔细擦拭一双柔荑。时月影渐渐回过神,水眸凝视着男人,诧异、谴责、埋怨自己方才被带着做了这世上最最邪恶龌龊之事,好好的一双手足足小半个时辰之久,脏了!不干净了!
皇帝平时逮住一件小事都能训斥半天,这会儿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皙软滑的小手被擦得干干净净,有种完璧归赵的意思。元景行在皇后震惊的眸光下仰起头,“小衣就是这样用的,皇后还有什么问题么?”
盛气凌人,理直气壮。
时月影身形僵直,跟个牵线木偶似的摇了摇头。没有问题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不,还有一个问题的。
“所以那件小衣也是这么用的么?”时月影看向地上那件与内室华贵摆设格格不入的紫色小衣。
元景行正脱着自己皱巴巴的外袍,随意咕哝了声说不知道。
下一瞬腿上一轻,小皇后下了龙塌走过去将小衣拾了起来,“这绣的似乎是木槿花?”
反正已经这样了,他在她眼里早已经成了衣冠禽兽,元景行一股脑破罐子破摔,将衣袍狠狠一丢,“木槿花怎么了?朕就喜欢木槿花,看着有感觉不行?而且这布料结实,不跟那金贵的雪锻似的,弄几次就破!”
行,怎么不行!时月影捏着小衣,幽幽地转过身,“新来的御前宫女,似乎就叫木槿?”
男人赤着上身,刚从衣柜里找到衣裳,脸上的神情如同被踩到尾巴的饿狼一般骤然风云变幻,手里玄色的干净锦袍瞬间落了地。
“是么?朕不知道。”微滞一瞬,利落弯腰拾起衣裳。
“臣妾听见你唤她名字了。”小皇后想起自己的那番遭遇,宫女的小衣是怎么到皇帝玉枕下的?他是不是也仗着权势欺人,如同对她一样对宫女?
衣柜边身影颀长的男子披上玄色锦袍侧过身,看向他的皇后,困惑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