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娘亲啊……你爹已经没了,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我说嫂子,你也别在这里哭天喊地的,不就是被推了一把吗?谁家孩子没被长辈教训过?就你家方梨金贵吗?”
浑浑噩噩之中,方梨察觉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床上。
身下的床似乎是木板铺成的,没垫什么褥子毯子,硌得她后背生疼!
鼻间是潮湿的霉味和浓重的血腥味,霉味似乎是身上的被子散发出来的,那被子一点都不绵软,死沉死沉,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耳边,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源源不断传来,掺杂着另一个女人的奚落。
方梨被吵得脑仁疼,她不耐烦地睁开眼,想让他们想吵滚远点,别打扰姑奶奶睡觉!
她在一家写字楼上班,被黑心老板压榨,已经连着两个月没睡好觉了!
然而,这一睁眼,眼前的一切,却让方梨震惊得瞬间想骂娘!
卧槽!
这这这……
这黑压压的尖角屋顶,这木质材料堆砌而成的房间,这破旧不堪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被褥!
她辛辛苦苦挣来的五十平小窝呢,她的沙发呢?她的电视呢?别告诉她手机也没了她要与世界失联了!
轰隆一声!
方梨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瘆人的一切,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瞬间塌了!
“娘,姐姐醒了,姐姐醒了,娘!”一道稚嫩的的嗓音,夹带着无边的惊喜。
方梨下意识转眸,看到的是一个干巴瘦削的丫头。
这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六七岁,梳着两个破布包裹的发包,脸色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正兴冲冲地去叫她身后的女人。
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两颊下陷让她的颧骨看起来很是外凸,眼睛干涩,嘴唇起皮,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连着补丁,一看就是穷苦面相。
看到自家女儿当真醒了,姜氏红通通的眼眶顿时又涌出热泪,弯腰就将方梨抱了个满怀。
“太好了,梨儿你终于醒了,娘的心肝,你吓死娘了!”
她止不住地更咽出声,带着无边的庆幸与说不出的心疼。
娘?
方梨被她箍得太紧,忍不住蹙眉。
之前说话的另一个女人已经凑上来,开口前一声冷哼:“你瞧你瞧,我就说你家方梨没那么容易死,这不就醒过来了?大嫂,既然这样,你看这房子……”
她笑盈盈的看着姜氏,眼底是一片讨好的算计,这便是原主的二婶,关氏了。
姜氏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又一次现出了为难。
她连着两胎都没生出儿子,在几个妯娌之间低声下气惯了,如今又死了丈夫,在这个二兄弟媳妇面前就越发抬不起头了。
“可是……房子要给了你们,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住哪儿啊?”
“这还不简单吗,搬回老宅去啊!正好大哥这不没了吗,你又怀着身子,搬回老宅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啊!”
关氏一脸的理所当然,要不是今儿有求于人,她可从来不曾用这么好的语气跟方梨的娘说过话。
平日里见着姜氏,她都是冷言冷语地奚落,骂姜氏是一只只会下赔钱货的母鸡!
连着两胎都是女儿,不是赔钱货是什么,不像她,头胎怀的就是个儿子!
现在她儿子阿文要成亲了,人家女方那边说了必须要有房子,她本来就惦记方梨家这大房子,如今可算有了正当理由,今儿无论如何她也要霸占了这房子!
这样一来,他们夫妻俩起码少奋斗十年,儿子也能安安心心读书考状元了!私塾先生说了,她家阿文可是块读书的好材料!
关氏算盘打得精光,眼瞅着姜氏迟迟不说话,顿时急了,脸色也难看了几分,看着她便道:
“大嫂,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到底有没有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