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师尊到底是一把年纪了,脸皮薄,从没有正面回应过,秋天的枫树究竟有何刻骨铭心;却抵不住总有些好事之徒,听着系舟山这对师兄弟的姓名就浮想联翩……
所以,谁能伤害得了谁呢。
东南隅有座竹楼。
窗棂下,蒲团上,端坐一丝不苟的女子,有些厌倦地往外头瞥了一眼。
竹楼外的鸡飞狗跳,没能让她放下手中的古卷孤本,心却是静不下来了。
仙门宗师开山建府,素来是在山壁上凿个洞,冬暖夏凉,隔绝红尘,是修行的绝佳所在。
后来,小师弟年幼,不喜山洞阴森。师尊就填了洞府,在山巅盖了几间竹屋,再后来,多了两个女弟子,又在东南隅建了一座竹楼。
日头偏移,一位少女缓步上了竹楼,青布衣裙,容色淡雅,举手投足间带着淡淡药香。
“师姐,是你解开了禁制。”
四师姐善于符箓,五师姐专修医术。
系舟山上的弟子,都可不受禁制约束自由出入。但不出竹楼,要为他人解开禁制却非易事。
“恭贺师姐潜心钻研,又有所进益。”
四师姐闻言,嘴角微微翘起,显是颇为自得;随即想起师妹乃是问罪而来,脸上的神色淡了下去,端坐不语,甚是倨傲。
“师尊有令,暂且收回师姐的弟子铭牌,禁足竹楼一月。”
四师姐脸色微变,咬着牙辩驳道:“二师兄也曾入师尊门下,几年不见,偶尔上系舟山也算是大过吗?”
五师姐讶然望了她一眼,淡淡道:“师姐既知杨醪因何故被逐出,怎会有此一问?”
四师姐语塞词穷,难堪地取出弟子铭牌,愤愤地掷于师妹。
在这系舟山上,除了小师弟,她最看不上的就这个学医的师妹。偏偏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师妹,不知何故得了师尊亲睐,每每弹压于她,明明两人都不是师尊的亲传弟子……
在系舟山上,杨醪最憷的是剑法卓绝的三师弟,数年前直面其剑光的那回,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命丧当场。而大师兄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好好先生,直到他从秋林尖顶上坠下的那刻……
“杨师兄,你没事吧?”
韩珏一路寻来,见他毫发无伤,放下心来。
适才她转身下山,不慎一脚踩空,从云端坠下,吓得紧闭双眼花容失色……待到再睁开眼却已是脚踏实地,方知圣人府邸果然与众不同,传送法阵玄妙如斯。
她既无恙,想来对杨醪也应是小惩大戒,不至于伤其性命。眼下见到其人果然无损,终是放下了心,再回想山上发生的事,心中未免生出了疑窦。
杨醪从恼羞成怒中回过神,撞见少女的神色,心中顿时一咯噔。他天性擅长做戏,当下也不言语,脸色倏然暗了下去,颇有几分凄楚的意味。
女孩子极易心软,见他如此,话到嘴边不好问出口,但见他黯然神伤道:
“昔年在系舟山学艺时,小师弟体弱多病,平日里被娇宠太过;我年轻气盛,与小师弟起了争执,惹怒了师尊,多年未见,大师兄仍不可见谅……”
被逐出师门的大事,被他轻巧地混淆成了少时师兄弟的争执、师尊偏心的结果。
韩珏听了无暇细细推敲,回想方才的惊鸿一瞥,眉目如画的少年,生得那样的好,纵是被呵护娇宠些,亦不为奇。
“天色将晚,我送韩师妹回王屋吧。”
暮霭中,韩珏抬眼望去,他仿佛永远是这么谦和儒雅,对女孩子以礼相待,让她不禁为对杨师兄起了疑心而生出了几分歉疚。
她轻轻颔首,转身之际却又忍不住眺望了一眼山巅,心道:
山上出手之人应是那位大师兄吧,可见传闻多有言过其实的地方;如此说来,那位三师兄未必也是好想与的性子,相见不如不见……
少女的心思,虽坦率真诚,却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