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田猛地松开手,白嫩修长的手指上都是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太害怕了,下意识地就捅进去了。”
她面色苍白如鬼,嘴唇不停地抖:“哥,哥,我怎么办,我好怕,我,我会不会,会不会......”
“什么?”薄宴淡淡问。
薄心田突然扑进他怀里:“我好怕,哥,我怎么办,我好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花月浑身冷到结冰,控制不住地颤抖。
苏武紧紧地抱着她,不敢说一个字。
夜色流逝。
雨水不停地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宴站起来:“他醉得很严重?”
“是,是的,我跟他说,我哥要来了,他醉得都倒在地上了。”薄心田神智大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薄宴仰起头,任雨水冲刷到脸上。
面无血色。
再度睁开时,仿佛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他四周看了看,这条巷子很破旧,没有监控。
然后慢吞吞从口袋里掏出消毒纸巾,像平时一样,弯腰把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懒洋洋地擦着把手。
“你,你要做什么,哥,哥......”薄心田眼泪不停地落。
薄宴耷拉下眼皮看她,慢条斯理地说:“薄心田,你17岁了,卧室的抽屉里,有一张卡,是妈妈的赔偿款,足够你一个人生活许久。”
他一字一句地交待着。
花月的泪水不停地落。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薄宴接着说,声音不急不缓地:“这是最后一次。”
空中仿佛有一道雷劈到花月脸上,她死死咬住腮上的肉。
原来是这样。
前世所有人都以为,薄宴是为了薄心田,打伤了人。
原来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他——还真是个好哥哥!
苏武有些站不住,想冲进去打醒他。
花月死死拽住他,拼命地摇头。
命运突然与前世重叠。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少年声音空洞缥缈:“薄心田,报警、叫救护车,懂?”
他是那样冷静,那样平和。
花月拖着苏武离开,没有人发现他们来过。
花月坐在苏武的车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雨水。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启动车子。
很快,就有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响起。
苏武用力敲在方向盘上:“小花妹妹,你为什么拦着我?我要去打醒他!!”
“没用的。”花月已经流不出眼泪。
她声音都已经快发不出来。
薄宴的命运,谁都改变不了。
他不会放弃保护薄心田。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不管他有多喜欢自己,在遇到薄心田的事情上,被放弃的那个,总是她。
她也不敢,拿自己去和薄心田比。
她以为,她看住了薄宴,让他不要打人就好。
她没有想到,他为了薄心田,可以做到这一步。
这一刻,她突然恨他。
特别恨。
花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
花国栋满脸焦急地守着她,也不敢追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只是坐在桌前,手里握着那只小木雕,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木棉树。
花朵落了一地。
像头上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她居然,吐了一口气。
罢了。
就让这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
他那么宠薄心田,就宠一辈子吧。
花月蓦然趴在桌子上,很久。
有水滴从手臂上落下来。
第二日,阳光刚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