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北风呼啸。
花月把粉色的小船拆开,在上面缓缓写着:
-原来,这就是暗恋啊。
-有点甜、有点苦、有点涩。
这一年。
薄宴,有一句不敢讲出来的话,被埋进心底。
花月,有一句不敢讲出来的话,被藏进小船。
考完最后一场试,便正式放寒假。
连日来的大雪,让整个荷水市变成雪城。
出行都变得有些困难。
花月和宋子路在篮球场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
几个小孩子笑嘻嘻地拍着手掌围着看。
宋子路把围巾围在雪人脖子上,摸着下巴打量:“要是能拍张照就好了。”
他们都是初中生,学校不允许用手机,家长也不会给买。
“唉,今年要能多收点压岁钱就好了。”宋子路感叹,“这样还能买个相机什么的。”
花月把冻得冰凉的手贴在脸上捂了捂:“很贵的,你省点钱吧。”
说到省钱,宋子路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花月,昨天我听我爸说,薄海好像在外面赌博,欠了好多钱呢。”
花月冰凉的手微颤:“他不是,在工作吗?”
连续几个月,都没怎么听到薄海的消息。
“干了一段时间,不愿意干了。”宋子路耸耸肩,“他这个人,从以前就是这样的。”
“那怎么办呀?”花月喃喃问。
“人家米店也不愿意要他了,我爸也不想管他了。”宋子路无语地说。
篮球场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传进来。
几个小朋友都好奇地跑过去,叽叽喳喳:“那是刀吗?”
“还有钢棍。”
“他们去哪里的呀?”
花月有一瞬间的窒息,她下意识地抓住宋子路的棉衣袖子。
她知道,下年的年初,薄宴和薄心田,搬离了木花巷子。
因为薄家,被薄海赌博输给了别人。
巷子里的邻居被惊动,大家都是老实过日子的人,谁也没见过这种黑社会一样的阵仗,都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
花月怔怔地想过去,被宋子路拉住:“你做什么?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还想凑过去?”
“薄心田在家里。”花月喃喃说。
从篮球场能看到薄家的大门被踹开,很快,就听见薄心田惊慌的哭喊声。
那些人把她拖出来,看着越来越多围观的邻居,哼了一声:“薄海已经把这个房子输给我,以后,这个房子姓赵。”
“宋子路,我们报警吧。”花月看着坐在雪地里哭泣的薄心田,颤抖着声音说。
“没人敢管的,我昨晚上就听我爸说了,这个房子是薄海的名字。”宋子路也有些难过。
宋霖和花国栋跑过去的时候,薄家大门已经被换了锁。
门口一片狼藉。
薄心田呆呆地坐在那里,旁边是被扔出来的行李。
“田田,快别坐这里了,衣服都湿透了。”花国栋把薄心田拉起来。
宋霖紧着地上的东西去收拾。
这一天,真的好冷。
花国栋喊着花月:“月月,快来陪着田田去咱们家。”
花月有些迟疑。
她觉得,薄心田一定不想看见自己。
“快过来啊。”花国栋催促着。
宋子路小声嘀咕:“只有你和她是同龄人。”
其他家的,要么是几岁的小姑娘,要么是男孩子。
除了花月,谁都不合适。
花月抿了抿唇,走过去。
薄心田一眼都没看过她。
“薄心田,去我家里吧。”她轻声说,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刺.激到她。
薄心田抬头看她,眼神冰冷,又带着恨意。
花月微怔。
薄心田为什么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