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指导员看着赵厂长憨憨的脸,陷入沉思,老赵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很明显,从开始到最后,老赵都被书记搞了,至于为啥搞,他猜测老赵来了后损害了书记的某些利益,而大学生放在老赵那里,很大程度上有监视的意思。要说老赵傻,但有些时候聪明的过头,不然也不会调到煤厂当厂长,还安安稳稳当了二年多,要知道这种地方上小煤厂,排外特别严重,即便是国营。
“你再招个人不就得了。”
“哟,老韩呀,你这话说得轻巧,我上哪招人呀?再说我们就一小煤厂,两秘书太铺张浪费了!”
韩指导员转转眼珠,“谁让你招秘书了?”
赵厂长眼睛一亮,大手又重重拍了一下大腿,韩指导员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这力度真能拍死个人,但老赵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老韩,还是你聪明!我今天来对了!”赵厂长哈哈大笑,“晚上吃啥?你说!我请你!”
韩指导员没有推脱,“还是那家。”
以前老赵也经常找他,两人商量完后就会去县里饭店搓一顿,点一盘花生,叫一壶小酒,可自在了。
“行,晚上来接你。”
赵厂长突然咧嘴一笑,又对韩指导员说,“一块叫上那姑娘吧。”
韩指导员刚想反对,但转念一想,周苇怎么说都是他办公室的人,听小李说,她早到晚归,特别认真勤奋,他怎么说也得请一顿,于是点头道,“行,我跟她说,不过你可得收敛点,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这家伙喝酒那叫一个豪迈,以前在部队,没有一个人干得过他,不光如此,越喝越兴奋,叫人头疼。
赵厂长大笑三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老韩,看人这方面你不如我,那小姑娘胆子大着呢,可不会被吓到!这么说吧,就算你被吓到,人家小姑娘可不一定被吓到!”
年轻那会儿,他上过战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双锐眼就是在那里炼成的。
要他说,最难打交道的不是老油子,而是打过仗杀过人的人。
经历过生死比没有经历生死的人很不一样,从气质上,从眼神里,他都能看出来,老韩政治素质确实不错,脑子也是一等一的灵活,但没杀过人,看人总缺了点东西。
周苇给他的感觉很奇妙,不像一般女干部,一板一眼,也不像一般女学生,畏畏缩缩,总之他对周苇很感兴趣,说不定这顿饭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送走赵厂长后,韩指导员叫周苇进来。
他没有开门见山,反而先问了水里放的什么。
周苇笑着说:“是麦子,团长让人送过来的。”
韩指导员点点头,没有怪周苇自作主张,办公室没有茶叶,招待客人用水显得不够重视,红糖白糖之类的大老爷们不爱,放麦子倒是个办法。
“稿子进度如何?”
因为有周苇在,韩指导员文思泉涌,啥想法都冒出来了,今天写一个粮仓计划,明天搞一个文艺演出,哎哟哟,五花八门。
搁到旁人身上,像小李,早就开始抱怨了,领导事事太多太烦人,周苇完全没有一点牢骚,这些任务对她而言,像大学生做小学题一样,根本不费什么力气,信手拈来。
更何况,她需要这种锻炼以及展示个人能力的舞台。
舞台并不是真舞台,而是一次一次的任务,衡量一个人有没有实力的尺度是结果的完成度,领导可没功夫了解你付出了多少。
周苇有条不紊汇报进度,语言简洁,条理清晰,韩指导员很快就明白了周苇目前工作的进展。
他突然想起赵厂长的话,发觉到周苇确实有些不一样。
就拿刚才来说,一个新人,刚进办公室不久,就如此有条有理,跟那些磨练了好几年的老人不相上下。
这成熟度太高,导致他有些恍惚,仿佛站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