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喝芝麻糊就没事呢?
莫非他不能吃别的,只能吃流食?又或者其他食物都不可,只能喝黑芝麻糊?
他一边想着,一边咀嚼蜜饯,几乎是赌气似的咽了下去。
吐吧吐吧。
反正都吐了这么多了,不惧它再吐一次。
谢岚裳等了许久,等的手脚恢复了力气,脑袋也不晕了,他的胃也没再作妖。
???
谢岚裳直起腰板,回头,看向脸色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的夜郁。
“这个蜜饯?”
夜郁说:“桃脯,我放了很多的糖。”
一道闪光在谢岚裳脑海中掠过,他下意识擒住少年的手腕:“你做的?”
夜郁点头:“哥哥喜欢?我这里还有。”
他拿出一方锦布,里面抱着各式各样的果脯,晶莹剔透,似琉璃翡翠。
等等!
谢岚裳呼吸加快,那黑芝麻糊是夜郁做的,他喝了,没事;这蜜饯也是夜郁做的,他吃了,没事。
谢岚裳抱着“死就死吧”的心态,伸手捡了块苹果脯塞嘴里,咽下。
夜郁大惊失色:“公子!”
眼瞅着谢岚裳破罐破摔,吃完了苹果脯吃梨脯,一个接着一个,越吃,二公子脸上的表情就越好看。
那句“您不是不能吃东西吗”夜郁也不知该不该说了,憋到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慢点吃别噎着,我这里还有芙蓉糕。”
谢岚裳直接问:“是你做的吗?”
“不是,是简三公子在山下买的。”
“那我不吃。”
夜郁拿着芙蓉糕的手一顿,心弦微荡,情不自禁的深深看向谢岚裳。
几十颗果脯下肚,小半个时辰过去,没有任何不适感。
谢岚裳心跳如鼓,这个猜测大胆又离谱,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想轻易放过。
“夜郁,我想再吃点别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谢岚裳说什么就是什么,夜郁绝对不会有二话,因为他知道二公子虽然偶尔任性,但绝对是个有分寸之人,所有决定之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因此,夜郁带着谢岚裳下山,走至江畔,去水里捞了条鱼。
谢岚裳也不知道他咋捞上来的,就是挽起裤腿,下水,手一伸一收,一条新鲜肥美的鲤鱼就到手了。
莫非这孩子家里是打渔为生的,家传手艺,有经验?
思考间,夜郁已经架上火了。
处理干净的鱼肉放在火架上熏烤,直到外皮金黄,轻轻有些焦,火候刚好,再撒上一点食盐和孜然,香味彻底冒出来了,引人食指大动。
夜郁撕下一小条鱼肉,递给谢岚裳。
谢岚裳早按耐不住了,也不怕烫,张嘴就吃。
“如何?”夜郁胆战心惊观察他的反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
过得越久,谢岚裳的心跳就越快。
真的是这样。
他吃夜郁做的东西不会吐!
夜郁本人也发现了,整个人不知所措。
谢岚裳既激动又困惑,可是为什么呢?
每一步他都从旁看着,从捞鱼到上火烤,到最后的放调料,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东西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这孩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自己的“怪病”对他没有效果?
夜郁看起来比他还要激动,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的,兴高采烈的问道:“你还想吃什么,三界菜式,各洲佳肴,我全都能做!”
被喜悦和惊异所包裹的谢岚裳,望着夜郁欢天喜地的笑脸,发现自己反而更冷静了。
他以为自己会心发怒放,多年“诅咒”一朝解除,从此只要有夜郁在身边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大吃大喝,再也不用饱受诟病“妖孽”二字了,哪怕就此嚎啕大哭一场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