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路家的院子,摆满了花草盆栽,墙上盘着喇叭花藤蔓。隐约可见其中有紫色的喇叭花冒头,一阵清风吹来,还可以闻到清甜的花香。
顾瑾言视线游离一周,最后落在一个放大版的茶壶身上,问:“这是何物?”
走在前头的苏陌闻言便回过头来,见他们都望着那个浇花水壶面露疑惑,就开口解释:“这是浇花用的水壶。”
“可是与茶壶有异曲同工之妙?”顾瑾言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关键之处。
苏陌缓步走过来,她提起那个木水壶,然后像大家展示了一下,是怎么出水的。
她提着手柄,像倒茶一样往花盆倒水。众人本以为是一注水流,可出来却成了密密麻麻的细水流,浇在花上丝毫不会损伤它的根茎和叶子。
众人眼前一亮,对这个东西产生了好奇。
可是苏陌却说:“这个和茶壶是一样的,只不是将壶嘴里的孔挪到了外面而已,这样也方便浇花草。”
顾瑾言眼底闪过一道灵光,“这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办法?”
“不是,是我在书上看的。”虽然在现代这种水壶很泛滥,但苏陌却不敢将这些居为自己的功劳。
“原来如此。”顾瑾言也不追问是哪本书,他伸出手摸了摸下巴,“这是你自己做的,但是你夫君做的?”
如果是她夫君做的,顾瑾言都想将那人收归麾下了。
那他不仅仅是得到了一个手巧的工匠,还有他背后聪慧的娘子。
正所谓一箭双雕不过如此了。
可是苏陌却打破了顾瑾言的臆想,“这是我自己做的。”
苏陌别的不行,就是动手能力极强。
“原来如此。”顾瑾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然后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只已经破烂的水缸里别有洞天。
“这又是?”顾瑾言伸长脑袋观察着里面的杂草和金鱼。
苏陌也没想到他好奇心这样重,但是她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反而兴致勃勃跟他们讲解。
“这个水缸被我不小心摔坏了,扔了太可惜,便养了些小鱼儿在里边。我在底下铺上鹅卵石,放上杂草,就这么看去,也尚且能算做是小小美景。”
话落,四人看向苏陌的目光慢慢产生了变化,没想到在乡下长大的女子,居然有着那么不俗的眼光。
这水缸弄成这样确实怪好看的。
裴江暗自打算,回京后,在府里也安置个一模一样的水缸来养鱼儿。
这时,顾瑾言不禁感叹道:“像苏姑娘这样聪慧的女子,窝在这小小的村庄里,未免有些屈才了。”
她若是个男子该多好啊!顾瑾言无奈轻笑,内心不由得浮现了失望。
徐掌柜在他旁边一直笑眯眯的不曾言语,可眼底却闪现出对苏陌的钦佩之情。
他自然是明白东家此时的意思,他就是在惋惜苏陌为女儿身,若是男儿身或许顾瑾言不会这番烦恼了。
“嘎吱。”一声响。
东厢的房间忽然打开,路铭远从里面走了出来,“娘子,家里来客人了么。”
路铭远的脸色还有些发白,他穿着淡青色的罗衣,长发以竹簪束起。
他眉宇间是说不尽的柔情,姿态一派闲雅,宛若一位贵公子般懒散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顾瑾言看见他后瞳孔微缩,随即又猛地转过头去看裴江,脸上惊讶之色尽显无疑。
注意到顾瑾言的视线,裴江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路铭远说道:“路公子腿上的伤势如何了?可有好一些?”
那天晚上他腿上的伤得不轻,但此刻见他又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裴江最快便直接问了出口。
路铭远:“好多了,多谢江公子挂念。”
苏陌反应过来,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她见大家都开始沉默,便不磨叽了,直奔主题,“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缝纫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