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侄儿去过了!”
“去过了,他怎么说?”
“他不肯说出交易秘密?”
沈一帖一呆,倏然狠狠道:“不说也没有关系,叫梁家堡的人亲自去问,不就得了。”
“但是,如‘通天手’也不知去向了?”
沈一帖跳起来道:“什么?他跑了?”
郑雷忧郁地点点头。
“糟!”本以为并不严重的沈一帖顿时神色凝重起来,他感到半年后,交不出结果,严重的情势。
半响,沈一帖才道:“事至如今,急也无用,你应速查探‘通天手’下落,老夫再凭以往江湖上的朋友,驰函分头探查消息,反正还有五月之期,到时再作商量。”
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道:“要说处事,老夫不及你父亲精细,若有他在此,就好办了,唉!你父亲究竟到哪里去了?”
提起父亲,郑雷心事更加沉重,他想起自己伤势,黯然道:“世伯,恐怕侄儿不能再奔波了。”
沈一帖又一怔道:“为什么?”
“侄儿想在死之前,找寻父亲下落,再见一面。”
“死?你疯啦?”
“不是疯,晚辈被阿难僧点伤经脉,只有半条性命,晚辈此来,就是想请世伯诊断一下,看看是否有解救方法。”
沈一帖神色顿时一变,道:“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郑雷悲愤地把经过简述一遍,沈一帖听完,立刻以中食二指,贴在郑雷腕脉上诊查起来,只见沈一帖闭目静思片刻,倏然睁目道:“你解开衣襟,让老夫看看。”
郑雷依言解开衣襟,前胸肌肉上赫然有三点发青指印。
只见沈一帖神色凝重,长叹一声道:“任何伤势,只要老夫开出一帖药,包管药到病除,可是这密宗独门断经手法,老夫却无能为力!”
郑雷心头一惊,恍若冷水灌顶,急急道:“世伯,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么?”
“唯一办法,只有那神僧亲自为你解开这种独门手法,否则,半年之期,绝非虚言。”
“啊!”郑雷脸色顿变惨白。
“还有一个办法,你只有上西天竺……唉!但由中原到西天竺,怕不要二年三载……”
接连遇到波折的郑雷,神经自承受不起这种绝望的打击,蓦地仰天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哈……哈……哈……”
沈一帖大惊,喝道:“雷儿,你怎么啦?”
“哈………哈哈……哈……”郑雷笑声若泣,双目通红,道:“死!我这样死,岂不冤枉?好,半年之期,足够我做许多事!”
狂笑狂语声中,他倏如疯了一般,发狂的奔出后厅,身形如箭而起,疾向夜空之中射去。
“郑雷,你回来!郑雷……”
沈一帖伸手没有抓住,急得追出厅门大喊,可是郑雷的人影,早已消失在层层叠叠屋脊中。
沈一帖一声长叹,匆匆走向卧室,当夜,十匹快马,同时自沈府出发,传讯江湖侠义道,查询“通天手”贾谊行与郑雷的下落。
于是,在第二天,江湖上传出了两件大事:“金针夺命”大散“侠义帖”;“祥泰老店”忽然关门,“通天手”神秘失踪。
×××
清晨的空气,凉嗖嗖地,爽入心脾。
然而,在关洛道上,郑雷却跚蹒地孤独而行。
自出了洛阳沈府,他脑中布满了的死的幻念,连夜狂奔,他感到周身一阵疲倦。只是神志,却反而清醒过来。
但清醒的神智,在生死之间,却茫然了,仅余的半年生命,是极可贵的,郑雷自思应怎样度过呢?
他想起了家,想起了父亲,觉得临死之前,不见双亲一面,死有遗憾……但是,他又想起了自己年仅弱冠,难道就让噩运吞噬了生命?
父亲临离家门,那殷殷的嘱咐,凄凉的托付,又在耳中响起,一份不甘死亡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