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衡煊尴尬地顿了顿,脸色略略一沉道,“师妹难道管得就不宽么?羽师弟呢?他自己的弟子有事,他怎么不出面?”
“羽师弟要镇守白露峰,又一向修行勤勉,经常闭关。怎么,你不记得了?”陆乙曦神情冷漠,却仍未失一分端庄持重,“师弟闭关前将这孩子委托给我照管,就也算是我檀霜峰的半个弟子了,我为何管不得?”
齐轩禹此时正要上前说点什么,却被靳昊师兄冷着脸拉了回来。
靳昊已基本将个中原委弄明白了。他曾在统一集训时带过这批新弟子几日,齐师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有何种做派,他没有不清楚的。而经过上次勾玉那件事,景尘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也大致了解了一些。略略一想便知是谁在没事找事。而且此刻也基本没有他们这些后辈说话的份。
谢衡煊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师妹,我不欲在众弟子面前同你争执,让这些小辈笑话。”
“师兄说哪里话?这几个也算得上是你我的得意弟子了,并不是外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避谁也用不着避他们。有什么话还是当众讲出来为好,免教他们日后出去行事,总是觉得矮了其他门派和世家的弟子一截,只因自己的师父不肯替自己说话!”
谢衡煊暗自“啧”了一下,他知道,早些年他曾经因为一桩事对羽师弟有些疑虑,为了这件事陆乙曦对他十分不满,见了面没有一回给过好脸色。今日见他又对其弟子有所针对,自然是不肯罢休的。这个师妹啊,无论修为到了何种境界,都免不了意气用事。
谢衡煊只得无奈说道:“师妹,你明知我无有他意,只是早前的入门选拔,这个小子就不知是如何通过的,当时未予追究,只因阵法本就不够完善,掌门师兄之意也是就此揭过。如今悬桥关他再次通过得不明不白,若说没有异常,你信是不信?”
陆乙曦奇道:“那却怪了。羽师弟在正阳峰当众择选弟子那日,师兄你可是说过‘亲眼所见’此子通过阵法的。怎就又成了不明不白了呢?”
“这……”谢衡煊当日不过是顺水推舟,随口一说而已,哪曾想被人在这里堵个正着,只得肃了肃神情,顾左右而言他,“无论如何,即便掌门在此,也免不了一番查探吧?”
陆乙曦道:“师兄莫要拿掌门说事为好。悬桥关也并非十分了不得,怎么你的弟子靳昊过得,羽师弟的弟子过了就要说有异。你这又是冲着谁去的?会不会也太不讲理了些?”
越说越激烈。谢衡煊道:“师妹!我并非冲谁,但靳昊是何等资质、何等实力?此子又是何等资质、何等实力?难道还要我说得再清楚些吗?”
陆乙曦正要回击,旁边的景尘脑子一热,说道:“师伯,‘幸运也是一种资质’。这不是您对弟子的点评吗?”
景尘抬起头,望向谢衡煊那张不讨人喜欢的威严脸,语气之中有辩解,有悲愤,有自嘲,有不甘,有不服,有数不清的莫名情绪,总之,竟使得场面在这一瞬间全静了下来。
“放肆!何时有你说话的份?”谢衡煊一声怒喝,碍着陆乙曦在场,不好过多训斥。顿了顿又道,“罢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行将事情解释清楚,不要让我知道你竟搞些歪门邪道,不然,我定逐你出门派!”
“谁是歪门邪道?”
再一声缥缈空灵的声音于四周响彻,这声音如私语、如气音、如回声、如呢喃,像近在咫尺,又像,远在天边。
羽白元御剑而来,似缓实疾,惊觉时却已是稳稳立在众人眼前了。
“师父!”景尘赶紧拱手见礼,抬起的手竟是有些颤抖的。
其他弟子也都不敢怠慢。
羽白元到来后,只向着谢衡煊和陆乙曦站的那方微一颔首,并没有看其他人,但望了景尘手中的三品长剑一眼,向他点了点头。
一边的胡俊杰瞧着眼前的这些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