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李林甫对皇帝说了些什么,翌日一早,皇帝的旨意就到了将军府中。
王世川接任河西、陇右两地节度使,皇甫惟明为陇右副节度使,而众人提名的安禄山,却是由平卢军使,升任为平卢节度使。
平卢这一地,也曾自立为一镇,设置节度使,而后又降级成为平卢军,归为幽州节度使管辖。
如今,皇帝再次将平卢单独摘了出来,设置节度使,管兵三万七千多人,治营州 ,统卢龙军、平卢军,安东都护府,以及渝关等守捉,镇抚室韦、靺鞨。
王世川接到旨意,笑着谢了恩,又重赏了来传旨的内侍,而当内侍转身离开之后,王世川这才冷了脸色。
皇帝什么意思,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之前那番动作,让皇帝不由重新审视安禄山的为人,更是因为想到李林甫和安禄山走得过近,而安禄山也的确缺了点资历,两地节度使这位置,自然不会交与他。
思来想去,此时选拔新将也是不妥,皇帝面对吐蕃,虽然不惧,但也不敢小觑,如此,也只有王世川适合。
可是王世川若是接任河西和陇右,便是三镇节度使,在大唐史上可谓第一人,皇帝心中始终有着制衡,灵机一动,便把安禄山的平卢军使,升为了平卢节度使。
王世川收好圣旨,独自坐在屋中,想着自回京后的这些事,虽然如今算是拨开云雾,但只要李林甫还在朝中做着首辅,自
己定然会有后顾之忧。
“真是麻烦!”王世川叹了一声,遂即出得门去。
杨国忠看着上门的王世川,很是惊诧。
为着玉奴那事,自己心中烦闷,此后更是没约王世川一起饮酒,便是在朝堂上,他们也视而不见,如今,他怎么又会来寻自己。
“陛下那道旨意,你知道了吧!”王世川开门见山,朝着杨国忠说道。
杨国忠点了点头,让了座,说到正事,心中的别扭也终于消散了一些,“知道,不过,陛下也升了安禄山为平卢节度使。”
“先不管他。”王世川摆了摆手,“想必你也知道宫宴那日的事,对于李林甫,你怎么看?”
虢国夫人自然是同杨国忠说起了那日的事,李林甫为了陷害王世川,把玉奴也一起拖下了水,若是没有这件事,想来二人也不会偷偷在府中大胆私会。
杨国忠自然是气愤不已,可李林甫仍旧是首辅,权势滔天,自己不过御史中丞兼户部尚书,又如何能与他作对。
“你信我吗?”王世川抬头,看着杨国忠问道。
杨国忠闻言却是一愣,遂即颇有些不自然得点了点头,“只要不是玉奴的事,我信!”
王世川“嘿”了一声,似乎是心气不顺,取了杯盏喝了一杯水,斜睨了杨国忠一眼,才无奈着朝他招了招手,“你来。。。”
★★★
离京前,王世川又被单独诏见了一次。
没在勤政务本楼,而是在沉香亭中。
说是诏见
,闲谈许是更合适一些。
王世川坐在皇帝对面,石桌上摆放着茶水点心,香炉中青烟袅袅,亭子四角放了火盆,便是在正月里也不觉得寒冷。
高力士带着一众宫人伺候在亭外,剩下了皇帝同王世川二人之后,一应服侍之事,也只好王世川亲自动手。
王世川亲自给皇帝煮了茶,又剥了一个进贡的蜜橘,拿过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捧了漱口杯盏递到皇帝的嘴边。
真,上辈子自己爸妈都没服侍到这一步。
王世川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一派和乐,见皇帝朝着自己摆了摆手,才放下手中之物,规矩得坐在对面。
“可定好何时离京?”皇帝慢悠悠问道。
如今这个年已是过了大半,边将再留在长安,已是不妥,王世川即刻回道:“后日一早便要走了!”
皇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