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腊哆迎着风,极力催马前行,只想着趁这片刻能逃出去便好了。
重甲军虽然勇猛,可是因为重,定然是追不上自己。
葛腊哆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可却倏地,他看见自己飞上了天空。
不,不是飞上了天空,是他从天上看见了自己的身躯从马上栽了下去。
那长刀朝李光弼飞去之际,李光弼便抬手将长刀格挡开,眼看着葛腊哆就要逃出营去,若逃去了草原,再想找他如同大海捞针了。
可便在此时,斜刺里却是马璘冲了出来,长戟一挥,锋刃便将葛腊哆的人头斩断了去。
李光弼打马上前,朝着马璘点了点头,“干得好!”
马璘腼腆得笑了笑,却是朝着李光弼骄傲得挺起了胸膛!
当冬日的朝阳照在这片草地上时,杀戮在晨辉中落下了帷幕,昨日还是毡房遍地的大营,如今已成为了一片焦土,焦土之上布满了尸体,乌红的血液将这片焦土染成了地狱之色。
五万人的突厥兵,烧死了大半,其余被斩杀者不计其数,天明之后,营中已是没有了活着的突厥兵卒。
李光弼下令安置了阵亡将士的尸骨之后,又令大军休整半日,正午时分,大军才又缓缓启程,朝着于都斤山的王庭而去。
于都斤山,山脚下是一片草场,草场上散乱分布着毡房,有人进进出出,牧马放羊,有妇孺和孩童的笑声夹杂在其中,看着其乐融融,颇是安宁的模样。
乌苏
米施的王庭便是建在此处。
和外边宁静的景象不同,乌苏米施坐在帐中唉声叹气,眼前的舆图上简单得画着突厥几个部族的位置和兵力分布情况,可是如今,除了自己两个儿子尚可驱使之外,其余部落却是不听自己号令。
特别是自立为王的拔悉密部,还有跟着他们杀了前可汗的葛逻禄和回纥部,如今三部已是如同三驾马车并驾齐驱在草原之上,别说来相助自己攻打大唐了,背地里没有放冷箭便算是好的。
“唐军行到何处了?”乌苏米施抬眼朝下看去,又问:“葛腊哆和阿波达干怎么还没到?”
帐下坐着勃德支,乃默啜可汗之孙,此时他却垂头不发一言,先前有汉人暗中来找自己,劝说自己归附大唐,后来又听闻了唐廷皇帝的旨意,若是降唐,还能封王。
自己祖父被杀之后,自己虽然仍是突厥贵族,但地位已是不如从前,分到的草场多是别人挑剩下的,没有丰茂的水草,连帐下的牛羊都瘦了许多。
乌苏米施刚登汗位,羽翼尚未丰满,却是不自量力,唐廷招降,那便降了好了,心中再是不愿,逢场作戏也便可以的吧,却是拖累了全族人。
帐中除了勃德支,还坐着几个女子,一个年纪稍长,是毗伽可汗的女儿大洛,另外两个,是已故伊然可汗的夫人余塞匐,和登利可汗的女儿余烛。
这几人互相都有着关系,或是生死之仇,或
是情感深厚。
默啜可汗几度降唐又叛唐,最后被铁勒部杀死,其子即位,却被毗伽可汗所杀。
毗伽可汗在位时后突厥实力有所回升,但毗伽可汗同唐廷交好,每年都派大臣至唐觐见,大唐的军马得以强壮,也是赖他在朔方西受降城建立互市,用突厥马同唐廷换取布帛。
之后,毗伽可汗却是被其大臣毒杀,毗伽可汗在未毒发身亡前命人杀了那个大臣,并立自己儿子为伊然可汗,伊然可汗也由大唐册封,但不久他病死,他弟弟又被大唐册封为登利可汗。
而最后,登利可汗被阿史那骨咄所杀,自立为可汗。
这段时期的内乱,让默啜可汗发展强大的后突厥逐渐衰落,到如今乌苏米施手中,已是不剩多少兵力。
此时帐下所作的这三个女子,代表的也是突厥的贵族,他们原先的丈夫或者父亲都是同唐交好,开展互市不仅带给突厥人安宁,还带来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