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城中,因为一只鹘鹰的突然到来、突然离去,各处人马都被惊动。
月色下,城门口疾驰出去一队队人马,而后朝不同方向分散而去,城墙上的守卫不明所以,只觉得气氛似乎比往常压抑了些。
一道道严守城池、注意警戒的号令朝着其余城镇飞去,不知状况的,还以为战事又起。
军衙中,楼凡坐在堂下,将这几日收到的情报在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确认自己的确没有遗漏什么,才疑惑着说道:“今日来的情报都挺正常,无事发生呀!会不会是误会?”
郭虚己坐在楼凡对面,此时听了他的话,接口道:“不管是不是误会,总要查清楚才好,万一不是误会,这事就大了!咱们有探子在胡地,他们定然也有人在咱们这地界上,不可不防!”
“郭司马说的是!”楼凡点了点头,只是出了龟兹,便是茫茫草原和沙碛,要找这么一只鹘鹰,这么一个人出来,何其难!
就怕最后找着了,有什么消息,也已经递了出去。
此事就在龟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么就能出这么大的纰漏呢,楼凡心中懊悔不已,想着回去定要好好再将斥候营训一训才好。
“对了,傍晚时候,你说有事找我,什么事?”王世川想起自己来时,郭虚己说的话,后来却别鹘鹰打断,这事也没有说成。
郭虚己“哦”了一声,沉重的脸上也挂了一丝笑意,从怀中取出文书递了过去,“养马这事儿,陛下准了,还任命将军为闲厩使和群牧使,相当于把朝廷的马政,都交给将军了!”
王世川翻看着手中的文书,眼中透露出一股不可思议来,自己不过是朝皇帝要个地方养个马罢了,怎么还丢了两个官职过来,这不就是——
“弼马温?哈哈哈!”王世川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弼马温是什么?”郭虚己看着王世川的模样奇怪道。
“是一只养马的猴子!”王世川把任命放到一边,既然陛下这有了白纸黑字的保证,买马养马都不是问题。
楼凡和郭虚己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一样的疑惑之色,便也知道将军又在说什么胡话,也不知从哪里见过养马的猴子。
而且这么说,难道不是把自己比做猴子么?
哪有这么埋汰自己的!
不过,要是他们知道这只猴子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玉皇大帝都为之头疼,自封齐天大圣的话,也不知又是什么模样了!
“我觉得祁连山脚下不错,水草丰茂,气候宜人,是个养马的好地方,”王世川在张掖时,便对那片草场念念不忘,如今倒是可以派上用处,“便将马养在那里吧!”
屋外夜色深沉,王世川看着郭虚己一脸疲惫的模样,想着自他们从小勃律国回来后,这人真就兢兢业业得为自己打理琐事,一时便也有些不忍。
“虚己,你先回去歇息,这人还不一定能找着,等着也是无益!”王世川说完,想到若是自己不走,想必他们也不会离开,于是当先起身,“我也回去歇着了!”
郭虚己跟着起身,朝王世川执礼之后便朝军衙后头的屋子走去,楼凡叹了气,他可没脸去歇息,这事,自己得盯着才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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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凡在堂中坐了一夜,天色熹微之时,各处探子将消息传回,没有找到可疑的人,反而有一队人马在城外接到了十三行的人。
“不是要去西州吗?怎么朝龟兹来了?人呢?”楼凡朝回禀的斥候问道。
“已是进城,阚娘子找了家客舍,说是稍晚一些再来见将军!”斥候说道。
“那只鹰,还没有消息?”楼凡又问。
斥候摇了摇头,看着楼凡愠怒的脸色忙道:“属下这便再去!”
郭虚己虽然回去歇着了,但却没怎么睡好,斥候刚从堂中出去,郭虚己就从后院走了来,看见楼凡眼下一团乌青,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