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伦碛的黄沙被风吹起,不时又重新落下,隔着河看去,如同金字塔一样的沙丘高高矗立,更有绵延沙垄,宛若憩息在大地上的条条巨龙。
王世川在接到情报之后,并令大军在赤河旁安营扎寨,不再朝前行进。
赤河旁,连绵的军帐支起,兵卒训练有素埋锅造饭,河对岸是号称死亡之地的图伦碛,可是赤河这边,却是水草丰茂,更有不少动物在傍晚来河边饮水。
于是,便有人捕杀了几只回来,权当加餐了。
近卫营中,成如璆和郭英乂二人拎着几只已是剥了皮的兔子回来丢在孟江脚下,“老孟,处理一下呗!”
成如璆和郭英乂二人,同孟江关系算是近一些,二人是同一个队的,成如璆是队正,平常对待下属也和善,可就是碎嘴了一些,此前就是他们说闲话,让哥舒翰抓着了。
孟江拿过兔子,取下腰间匕首,几刀之后便将兔子斩成几段,而后放入已经煮开的锅中,待煮出浮沫之后,再将水倒了,重新加水再煮,而后加入去腥的调料,盖上盖子等它熟就成。
看着孟江娴熟的操作,成如璆和郭英乂咽了口口水,坐在孟江身旁一同盯着锅子,渐渐的,锅中浓郁的香气冒出,走过他们身旁的人,都情不自禁放缓了脚步,好似多闻闻味道也能解了馋一样。
“成队正,”郭英乂朝着将军大帐努了努下巴说道:“进去都快两个时辰啦,还没出来呢!”
王世川令安营之后,便传了哥舒翰、李嗣业、陈六几个进了营帐,这么久了,愣是一个人也没有出来。
“将军商议军情,哪里有这么快的,”成如璆转头看了一眼,见怪不怪道:“再说了,这次可是大仗,大食、吐蕃、突骑施都在呢,将军可不得稳妥点呀!”
“那小勃律投降了,咱们还去小勃律吗?”郭英乂又问。
“我要是知道,我还会是个队正?”成如璆抬手拍了一下郭英乂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
从始至终,孟江坐在一旁并未多言,她一向不爱说话,所谓说的多错的多,自己身份的这个秘密,若是哪一日言多必失,可就完了。
郭英乂赞同得点了点头,此时,孟江起身打开了锅盖,在场二人注意力瞬间被锅中的兔肉给吸引了去,再也无心去想将军如何打仗之事。
★★★
大帐中,王世川正同他们商议着眼下的战况。
葱岭之外的战事如今分了三块,三块虽然各自独立,却又互相交缠,若是哪一方出了差错,对于整个战局,都会产生莫大的影响。
“将军,小勃律,咱们还去吗?”哥舒翰最是耐不住脾气,刚进了营帐,便急急开口问道。
“自然是去不得了,”陈六找了个地方坐下,朝着哥舒翰说道:“小勃律降了吐蕃,便是听吐蕃的号令,咱们前去,不是自投罗网?”
“你说,苏失利怎么就不能再等等,咱们已是在路上了,他怎么这么急,蕃子杀了他们多少人,他就降了?也忒没骨气了些!”哥舒翰愤愤不平得重重拍了拍眼前的桌案。
“属下却不是这样认为,”王思礼坐在哥舒翰身侧,因是议事,称呼上自然也就恭敬了一些,“听闻吐蕃每攻下一个城池便下令屠城,小勃律国中兵力,哪里能对抗吐蕃,苏失利如此做,也是为了保全百姓罢了,不然就算等到咱们进入小勃律,估摸也不剩多少人了。”
王思礼的话虽然是夸张了一些,但说的确实有理,哥舒翰听了“屠城”二字,也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王世川才把舆图钉在身后大帐上,此时转过身来说道:“小勃律,咱们自然就不去了,不管苏失利是被逼无奈,还是真心诚意,都没了再去的必要,这事儿,之后再说。”
下面坐着的几人听了王世川的话,皆是点了点头。
“那咱们去哪儿?”哥舒翰又忍不住问道。
对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