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角楼和马垛,外城门也建成了“之”字形,虽说一开始引来了城民不少抱怨,可是时日久了,倒也成了习惯。
不仅如此,庭州还加设了一层内城墙,便算外城墙被攻破,敌军穿过外城门之后,在瓮城中,便成了被捉的那只鳖。
连续几日的攻城,庭州外城墙已是残破不堪,破碎的砖石和木屑在城墙下掉了一地,更是尸体堆积在城墙之下,从军服来辨,有突骑施的,也唐军的。
城墙上,喊杀声仍在继续,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场景。
外城墙上已是攻上来了几十个突骑施的士兵,他们手中长刀砍在守卫外城墙的守军身上,而在他们身后,有更多的突骑施士兵正在攀缘而上。
此时,城墙上方黑云翻滚,狂风突然卷袭而来,不多时,草原春季的第一场大雨便落了下来。
雨水顺着城墙,带着浓郁的鲜血流淌到了土地上,不多时,便形成了一个个血色的水洼。
苏禄骑着马站在军阵后方,他无视大雨笼罩,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士兵在雨幕之中连续不断上了城墙。
“可汗,看来今日便可入城了,庭州,也不过如此!”苏禄身旁是都摩支,只听他说道。
“只是盖嘉运夺了施店密城,听闻没有回转,而是朝碎叶城去了,末将担心——”苏禄另一边是尔微特勒,听了都摩支的话说道。
他们二人素来不来,此次却同时跟随在苏禄左右,苏禄闻言,淡淡说道:“本汗命骨啜守碎叶,若是他能守住,本汗这位子,传于他也放心,若是他守不住,本汗再夺回来再是!”
苏禄的话语听在二人耳中,着实让他们心中一惊,苏禄这意思,便算骨啜王子守不住,在可汗眼中,便是个废物,死了也没有干系。
二人沉默着没有多言,顺着苏禄的目光再次投向庭州城墙。
经过多日守城,高仙芝的下巴长出了一层青茬,眼下一片青黑,嘴唇干裂,盔甲上遍布的鲜血在雨水冲刷下重新露出光亮,而下一瞬,又重新被新鲜的血液所覆盖。
他看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突骑施兵卒,形势即将失控,高仙芝脸上没有惊惶,他目光冰冷,浑身充斥着一种如山般的坚毅和沉稳。
他环顾一周,而后一边极速朝后退去,一边下令道:“盾牌手,在前掩护,弓箭手、长刀手,后撤!”
随着高仙芝的命令,城墙上的形势突然急转,盾牌手丢下手中的敌人,迅速在弓箭手前面竖起一道盾墙,同时,长刀手同时后撤,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撤到了内城墙之上。
突骑施兵卒大睁着眼睛,敌人的突然离去让他们有些无措,而紧接着,随着高仙芝的一声令下,盾牌后的弓箭手,以及内城墙墙垛口,一支支箭矢在雨中闪烁着银光映在他们眼中。
“射!”高仙芝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还未等突骑施士兵收去眼中的惊异,箭矢“噗噗”得穿透进他们皮甲,片刻后,城墙上只留下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