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造反”二字所惊醒,睁开眼睛便看到瑟缩的惠妃,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安抚,以为还是在梦中,犹疑着问:“谁要造反?”
惠妃靠在皇帝胸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是太子,太子带兵杀进来了!”
皇帝闻言怔愣,而此时殿外已是乱糟糟一片,到处都在喊着“太子带兵入宫”。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终于清醒过来,放开惠妃,披了外衣便走出门去,“高力士!怎么回事?”
“陛下,的确是太子。。。太子带兵进宫来了!”高力士刚着人去打探,想着是不是什么误会,却不想回来的人都是如此说,也只得如此禀报上去。
“这个畜牲!”皇帝闻言大怒,“给朕把人押下!”
惠妃渐渐听着外头声音止歇,知道皇帝这是带人走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软了下来。
殿门开着,冷风吹来,惠妃不禁拢了拢身上锦被,才发现后背已是湿透,命红林取来里衣来换,朝她挥了挥手道:“今日便到此为止了,下去歇着吧!”
红林“嗯”了一声,竟是连行礼都忘了,茫然着退了出去,可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这场“宫变”很快便平息,甚至稍远一点的宫室都未曾听闻一丝动静。
毕竟,太子十率比不过南衙十六卫,更何况,李嗣谦本就是进宫擒贼。
直到看到了陈玄礼带兵围了自己,李嗣谦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真就一脚踏入了布好的陷阱之中。
李嗣谦、李瑶和李涺三人当即被押下天牢,十王宅中,太子府、光王府和鄂王府连夜被围了起来。
太子妃抱着小团子面色苍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李嗣升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一夜的长安城,浑水再一次被搅翻,露出了底下的尖利的沙石来。
一早,城门开启,悉诺逻和吐蕃使团在鸿胪寺崔忻和郑准的目光中,带着几大车赏赐,离开了长安城。
同时,一封密信从城中一处宅院内递了出去,它将同好几封吐蕃探子的密信一起,摆上墀德祖赞的案头。
而王世川,仍旧悠哉悠哉得背着手,准备去铺子中查看前一日的经营情况,心中算着日子,再过五六日,阚玄喜她们也该回来了。
刚踏出府门,王世川便瞧见了忠王府的仆从,左右看看也不见李嗣升的人,上前笑着道:“你们大王没来?”
说完,见仆从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反而尽是忧愁之色,“发生了什么事?”王世川开口问道。
王世川想着难不成李嗣升出事了?怎么仆从脸色这么难看。
“王郎君,是太子,”仆从压低了声音说道:“昨夜太子带兵进宫,被陛下给打入大牢了,大王让小人前来说一声,不过大王也说了,王郎君不必忧心,此事蹊跷,定是为人陷害,只要陛下查清,就无事了!”
仆从说完,未等王世川开口,便执礼转身离去。
太子,出事了?
为何偏是现在?为何偏是自己罢官之时!
王世川看着仆从离去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了愁容,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太子带兵入宫之事,第二日朝会时,该知道的大臣们,也都知道了。
紫宸殿中仿佛是结了冰一般,无人敢说话,本是准备今日上奏的事,大臣们也心照不宣得想着下次再说。
可是却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一个御史大义凛然得上前一步,朝皇帝说道:“陛下,太子一事,还请陛下早日定夺!”
皇帝心中嗤笑一声,口中却道:“你倒是说说,如何定夺?”
御史听闻,义正言辞道:“太子未等号令便私自带兵入宫,已同谋反无异,自当废除其太子之位!”
“臣反对,”有人站出说道:“太子一事尚未审问,怎可就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