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中气氛仍旧热烈,不知说书先生讲了什么,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来,郭子仪正是坐在窗边,好奇得竖起耳朵,片刻后回转来笑道:“还在说王将军的事儿呢!”
王世川脸上不禁一阵尴尬,摆了摆手故意板着脸说道:“她那都是添油加醋,再过分,我可得让金吾卫抓人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动静,而后,顶着托盘的阚玄喜便进了屋中,眼神幽怨得看了一眼王世川,似是要说什么,碍于身份,终是咽了下去。
背后不能说人呀,王世川扶额叹道,见了阚玄喜这副样子,也只好道歉道:“阚娘子对不住,是我说错话了!”
眼下可不能得罪了她,王世川赔着笑,一来自己还有求于她,二来么,如今说书先生可是在她酒肆中,万一说点不好的来,到时真要抓人,可也来不及了。
可这副样子,落在旁人眼中,便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王世川堂堂金吾卫大将军,不过就是背后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怎么还真给阚娘子赔罪了,这苗头,怎么看怎么不对呀!
“王将军可不能如此,”阚玄喜见王世川不似真的生气,才开口道:“奴请的说书先生可不说假话,就是。。。你们中原人怎么说来着。。。”阚玄喜将酒菜放下,皱了眉头思量。
“是添枝加叶,顺带烘托气氛。”李嗣业在旁扫了一眼阚玄喜,默默开口道。
“对,正是如此呢!”阚玄喜笑着朝李嗣业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王世川道:“王将军可别小气,奴没让说书先生说您坏话呀!”
“好好好!”王世川无奈点了点头,阚玄喜这才满意得退了出去。
红裙摇曳,王世川收回目光之际,却见郭子仪他们神色莫名,奇怪道:“你们如此看我作甚?”
这种眼神。。。王世川突然恍然大悟,“你们该不会是以为我喜欢她吧!”
见他们脸庞中流露出“难道不是”的神色,王世川“嗨”了一声,笑道:“我不过欣赏阚娘子,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得从西州来了长安,人生地不熟的,便能将酒肆经营得门庭若市,可不是极厉害!”
王世川这也算是职业病了,遇到这种有经商之才的,自己总忍不住多留意两眼,况且大唐虽说民风开放,女子抛头露面也不算什么,可是女子经商,而且是站在人前不是幕后,说实话,不光是艰难,遭受的非议也挺多。
也是长安治安比较好,她才只遇上一个杨洄,若是去了别的地方,可没有这么安稳。
酒足饭饱,几人相携着离了酒肆,正说着是回衙门还是找个地方作乐去,王世川却是“哎呀”一声,说忘了给王夫人买蔡家铺子的点心。
“下次请你们喝酒!”王世川不好意思朝他们拱了拱手,口中再三赔罪,才在他们不满声中转身离去。
李嗣业看着王世川远去的背影簇了眉,王思礼一把拽过他说道:“别看啦,下次还有机会再一起喝酒嘛!”
李嗣业淡淡“嗯”了一声收回目光,跟着他们脚步朝前而去。
王世川回了西市,仍旧到了阚家酒肆,此时酒肆内食客多是散去,剩下一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着话。
阚玄喜也百无聊赖坐在柜台后,见门口回转的王世川,忙起身迎了出去,好奇道:“王将军可是落下了什么?”
王世川借口要买点心,也并非故意欺瞒郭子仪他们,只不过他们本就疑心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女子,若说自己找阚玄喜说事,还不定在心里怎么想。
说自己没事,可阚娘子一个未嫁的姑娘,总不好连累了她名声。
可自己这事儿吧,还真不能同他们细说,王世川在心中叹了一口,继而朝阚玄喜说道:“找你说事儿,可方便?”
金吾卫大将军找自己说事儿?阚玄喜还能说不方便,心中想着难不成还是因为说书人的事,适才人多,眼下可别真找自己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