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川,许久未见了!”
张九龄在岭南时,便听闻了王世川许多事,后来他回京,王世川却又去了河西,隔了这许多年,记忆中的稚童已是成长为威武的将军,张九龄心中也甚是欣慰。
源相看了一眼王世川,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宇文融自然抬脚跟上。
皇帝喜欢在廷英殿议事,还有一个缘由,廷英殿离中书省仅一墙之隔,皇帝诏见也方便,大臣觐见也快一些,故源相见完皇帝,回中书省也就几步路的事儿。
“久闻王将军大名,今日总算见着了!”裴耀卿没有一起离开,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是钦佩,如今见到人,自然是要说上几句话。
王世川本想同张九龄说张说的事,眼下有裴耀卿在场,他也不便再开口,也只得堆了笑脸迎合几句。
“唉,”裴耀卿却又叹口气道:“某无能,便是连这些事都无法为陛下分忧,黄河泛滥成灾,百姓米粮得不到解决,某寝食难安呀!”
看着裴耀卿脸上实实在在的羞愧和担忧,王世川忍不住开口道:“其实,黄河水患这事,眼下还是防重于治。”
“防重于治?”裴耀卿却是不认同道:“治乃一劳永逸。防?要如何防?”
张九龄站在一旁凝眉,治理河道不比修路,他在岭南时,也曾见过地方官员因水患而发愁,可是大多束手无策,只得在水患发生后救济灾民罢了。
“我明白世川的意思,”张九龄点头朝裴耀卿说道:“水患无可避免,而咱们其实主要的目的,便是解决因水患造成的粮食问题,此前,确实太着眼于水患上,不若换个思路,放眼于粮食运送上。”
“正是,着眼于粮食运送,也并不代表不管水患了对吧,该兴修水利还得修嘛!”王世川接着说道。
裴耀卿却突然拊掌说道:“啊,如此说来。。。某先告辞了,改日再请王将军喝酒!”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倒是留下王世川一脸惊愕,张九龄哈哈大笑道:“世川别见怪,裴侍郎便是如此,有点事定是一心扑上去,他定然是想到了什么,才如此着急离去。”
二人一边朝外走着一边说话,见周围人少了,王世川才轻声道:“陛下允了张公留京,集贤殿院士,继续修国史。”
张九龄听罢,脸上露出轻松笑意,长舒了一口气,“这便很好,想来陛下还是念着旧情,多谢世川!”张九龄停下脚步,便要作揖。
“子寿你这是做什么,”王世川拽住张九龄胳膊,阻止他施礼的动作,愠怒道:“张公是世川老师,这些便是世川该做之事。”
“是,是我错了,”张九龄起身笑了笑,“那我这便去同贺博士知会一声,也省得他日日担忧。”张九龄说罢,同王世川告了别,转了脚步朝集贤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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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驿中,已是待了两日的哥舒翰和封常清等人百无聊赖,听闻王世川封了金吾卫大将军,王难得也封了将军,他们这些人,可要如何安排呀!
“是呀,我也想跟着咱们将军呢,唉!”靳元曜坐在胡床上,摇头叹息,他自入军营便跟着王难得,王难得来京,他自是一同跟来,可是王难得得陛下授官,自己可没这个本事,此时,便也指望王世川把自己落下了。
哥舒翰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董延光,自康怀忠死后,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比之前是稳重了不少,可却也沉默寡言多了,本该笑闹的年纪,如今却越发得不爱笑。
哥舒翰心中对他有愧,因此也格外照顾他一些,见他呆愣,便坐到他身旁,开口道:“你别担心,王将军这两日定是忙碌,待空了,便会安排咱们了。”
董延光心中嗤笑一声,脸上却未表露分毫,这样的自己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如今演来,却是得心应手,原来一个人的潜能当真是可以逼出来的。
“哥舒队正说的是,属下没有担心,就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