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隶属甘州,自古便是丝绸之路商贾重镇和咽喉要道,取“张国臂掖,以通西域”之意,命名张掖。
张掖南枕祁连山,北依合黎山、龙首山,黑河贯穿全境,境内地势平坦,雪山、草原、碧水、沙漠相映成趣,既有江南风韵,又有塞上风情。
因着绿洲,张掖开置农田,尽水陆之利,城中稻谷颇丰,积军粮可用数十年。
这么一个好地方交给自己,王世川做梦都得笑醒,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的。
张掖守捉城不在张掖,而在张掖下辖平番县,离着张掖不远,骑马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城池比张掖小了不少,只有驻军,并无百姓。
所以守捉城的屯田都是军士自己种植,自己收割,闲暇时务农,战事起时拿刀。
王世川看着黄土夯成的土堡烽燧一言难尽,只觉是被萧嵩给骗了。
但转念一想,不说别的,至少军中将士们吃饭不成问题。
王世川带着哥舒翰等人进到自己处理军政的守捉衙门时,城中守捉副将已在此等候。
衙门也很是简陋,堂内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坐榻,一尺高下,铺了张竹席,前面一张书案,书案也似有了些年头,有被不知什么磕出来的印记,还有着些许划痕。
两旁同样放着几张坐榻,同样破旧磨损,铺了一张竹席。
看着却是寒碜。
站在堂中的副将看着已过而立之年,肌肤被长年累月的风沙吹成小麦色,嘴角上扬,见人天生一副笑脸。
见了王世川这个上官,忙上前迎了几步,躬身施礼道:“卑职康怀忠见过将军!”
说完直起身子,看着王世川又道:“将军在瓜州的英勇事迹,可都传遍河西啦,这次听闻将军来任守捉将,营里兄弟可开心坏了!”
开心是真开心,听闻跟着王世川的轻骑营都得了军功赏赐,在使君跟前都得了脸,试问,哪个当兵的不想背靠大树呢!
虽说新来的将军年岁小了些,可不妨碍背后之人势力大呀!
再者,有他在此,平番县若是有事,不管凉州的赤水军也罢,还是甘州建康军,定会全力来援。
且不管瓜州一战,此人到底参与了多少,捷报上的军功有多少水分,反正有他在此,张掖无忧便是了。
王世川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吉祥物,本还担心空降一个守捉将,城中守捉郎可会有意见,如此一来,倒省了这些心思。
“你不是汉人?”王世川又仔细看了康怀忠几眼,见他高鼻深目,脸庞轮廓分明,一看就有胡人的血统。
西北边境军中,胡人却是也不少,更有胡人担任将领的,安西副都护高仙芝便是高句丽的贵族。
“卑职阿爷是粟特人,阿娘是这城中汉人。”康怀忠笑着答道。
虽是笑着,脸上却已带了一丝勉强。
虽说军中胡人将领是不少,可是近几年,连着西域各族反叛,先是突厥,又是回纥,如今,军中已有将领将他们区别对待,好似下一秒他们就会造反似的。
可是造反也得有资本呀,人家那可都是部落首领,底下一帮子民兄弟,自己这算啥,一个守捉副将罢了,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可是康怀忠担心,眼前这个出身京城的小将,可别也是个对胡人有歧视的。
“没想到你们粟特人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打仗也不差呀!”康怀忠还在忐忑之际,便听王世川大声赞了一句,继而又道:“不知和我身边这个突厥人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突厥人,指的就是哥舒翰了!
康怀忠一听,心中郁气即刻就散了,笑着朝哥舒翰拱了拱手道:“突厥将士自来悍勇,卑职定是比不过的!”
适才注意力全放在将军身上,倒没看见他身后这个男子,看他二人相处熟稔,不似单纯将官和下属,想来感情极好,如此,自己可不就是白